第5章 不配・诉衷情(2)[第2页/共5页]

或者，大抵在某种潜认识里，程天恩之于我，是某种意义上的……“亲人”？！唉，这亲人，可真够相爱相杀的。

可这天下就是如许，别人做的恶、犯的错，遭奖惩的却永久是最无辜的我们！

我对他向来只要讨厌和恨，这些年来，我和他之间，是不竭的抵触与构陷，可当有一天，他将他的伤口、他的内心毫无遮拦地透露在我面前，我的内心竟然庞大起来。

属于他的我，属于我的他。

电话里他笑吟吟说他明天中午到，成果拂晓时就已空降，让人毫无筹办。

程天恩鼻子微微一皱，眉毛微微一挑，说，嗯，不然呢？

程天恩伸了伸他的小狼腰，一副老谋深算的小模样，说，糖丸里有药，够她睡的，从速地，给我送走！

不过是落空了一个无用的二少爷，一个死瘸子，一个烂废料……

他躺在床上，敞亮的灯光下，他的脸上凝敛着一种温馨和完美。我感觉他很好地归纳出了甚么叫作“生如夏花之残暴，死如秋叶之静美”。

从小到大，我跟在他屁股前面长大，我喜好着他喜好过的东西，看他看过的动画片，吃他爱吃的糖果，玩他玩过的游戏……他给了我父兄般的宠……这类宠，血化不开的宠。姜生，你不会不清楚，因为你也有一个哥哥，从小万般宠你爱你，视你如珍宝的哥哥……

早在小鱼山遭受陆文隽的那一夜，我就已不配。

他说，姜生，他是我哥啊。

然后，我就接过，看了看，跟着他吃掉了。

这些见不得光的、爱恨交集的庞大感情，耐久以来，都如许狂暴无拦地在贰内心发酵着。

程天恩直接把糖盒扔到他脸上，二少爷傲娇属性发作了，他说，闭嘴！别对我说甚么“呵呵”！

像是站在十字路口，茫然不辨方向。

我沉默不言。

这天下上，大抵很难有完整的爱，或者完整的恨。豪情永久都是庞大的，难以用一个词汇来完整描述它。

我愣愣地站在他劈面，却不晓得如何去安抚他。

他苦笑，说，钱伯。

说到这里，他的眼泪悄悄地滑落，仿佛是从骨头内里排泄的血一样凝重。

他夸耀他是墨客，我只好夸耀我是哑巴。

再也或者，从更深层次上说，在他有害的状况下，在我内心，他是我亲闺密金陵同窗的男人？

程天恩毫不忌讳，嘲笑道，烂招儿？如何能说是烂招儿？！爷这么荤素不忌的，要真用了烂招儿，她现在指不定是谁的女人了。钱小怜，你满足吧！

我望着他，淡淡地说，你说。

我想说我是。

当时，我感受程天恩的眼睛里交来回回蹦着十二只神兽――不能走？不是说好了的吗？！

他说，如果我哥醒了……他找你也罢，放弃你也罢，那是后话。但是，我想对你说，天涯天涯，谨慎程家那只……老狐狸……

他的声音越是安静，我就越感觉惊骇，不是惊骇他会做出甚么猖獗的行动伤害我，而是惊骇他伤害他本身。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说，我就干脆好人做到底，亲手给你收尸，把你烧掉，拿你的骨灰送给我哥。噢，这也算是成全了你，生不能嫁给我哥，死了也陪着他。他的话，听得我满头蹿黑线。能让一个心灰意冷的人抓狂，是多么不轻易的事情。

小孩普通的声气，甚是黏腻。

我低下头，说，他现在因我存亡难卜，我就这么分开……我做不到。也烦劳你奉告甚么钱伯，我不会和他们的大少爷再有任何牵涉，但是我想看到他醒来，肯定他没事……不然，这辈子我都不能活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