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饯刘翔晋臣受责 逐高钊燕主逞威(2)[第1页/共3页]

有国耻而不能雪，有国仇而不能报，苟安朝夕，故步自封，宜其见笑外人，为慕容廆所嘲弄，与燕使刘翔之讥议也。庾冰身为大臣，但知久揽政权，拥立次甥，听其言，未始非计，问其心，不免近私，其与亮怿之相去，有多少哉？慕容廆贻书而即惧，至如何充抗议，乃以长君为借口，刚强不从，对外何怯，对内何勇也？皝用慕容翰言，欲图宇文部，先攻高句丽，并且避实击虚，皆如所料。高钊败走，丸都陷没，后代财宝，悉数掳归。翰之为皝计固得矣，而其自为计则未也。敌国破而谋臣亡，翰其能免此祸乎？

皝闻翰至，大喜出迎，握手道故，殷勤接待，仍署翰为建威将军。翰乃为皝设策道：“宇文部强大日久，屡为我患。今逸豆归脾气庸闇，将帅非才，国无防卫，军无部伍，臣久在他国，熟谙地形，彼虽远附强羯，阵容不接，缓急难恃，我若出兵往击，可保必胜。惟高句丽靠近我国，常相窥测，我果幻灭宇文，免不得使彼生惧，俟我一出，必且掩我不备，乘虚深切。我少留兵卒，不敷自守，多留兵卒，不敷远行，这倒是亲信大患，应当早除。宇文部只知负固，料不能远来争利，我既得取高句丽，再还取宇文部，势如反手，立见胜利。至两国既平，利尽东海，国富兵强，无返顾忧，然后好徐图中原了。”独不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语，乃必设策毒人，真是何必？皝连宣称善，即调集将士，出攻高句丽。高句丽古称朝鲜，系周时箕子旧封，汉初为燕人卫满所篡，两传即亡，地为汉有。见《前汉演义》。至汉元帝时，汉威已衰，不能及远，高朱蒙纠众自主，建立高句丽国，厥后日渐强大，屡寇辽东。慕容氏占有辽土，尚与高句丽时有战役，朱蒙十世孙钊，号称故国原王，正与慕容廆同时。皝既决意东略，遂与诸将集会军情。诸将谓高句丽有二道，北道坦平，南道险狭，今不如从北道进兵，较为无虞。独慕容翰献议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臣谓宜南北并进，使他应接不暇，方可得志。且虏情必谓我从北道，当重北轻南，我正可避实击虚，以南道为正兵，北道为偏师；大王宜自率锐骑，掩入南道，出其不料，直捣彼都，别遣他将出北道，就使北道无功，我已取彼腹心，四肢亦何能为呢？”皝依翰议，即命翰为前锋，由南道进兵，自督劲卒四万为后应。另派长史王宇等，率兵万五千人，从北道徐入。

且说燕王皝既受晋册封，特授刘翔为东夷校尉，领大将军长史。使内史阳裕为左司马，令至龙出西麓，督工筑城。建立宗庙宫阙，取名龙城，率众徙居，作为新都。皝见慕容翰，曾出走段氏，见四十五回。段氏败亡，又北走宇文部，部酋逸豆归忌翰才名，阴欲侵犯。翰乃佯狂酣饮，或被发歌呼，或拜跪乞食，逸豆归觉得真疯，不复监察，听令自在。翰得随地来回，默览山川情势，一一影象。皝追思翰才，且因他挟嫌出走，并非兵变，特令贩子王车，至宇文部觇翰，劝令返国，并密遗弓矢。翰遂窃逸豆归名马，自挈二子，携弓矢逃归。逸豆归闻翰脱走，忙使骁骑百余名追翰将，要追及，翰回身顾语道：“我久客思归，既得上马，断无还理。我前此佯作愚狂，实是诳汝，我艺犹在，幸勿相逼，自取灭亡哩。”追骑见他部下寥寥，不肯退回，仍然趋进。翰复朗声道：“我久居汝国，不肯杀汝，汝今可距我百步，握刀立住，我若得射中汝刀，汝便可归去，非我敌手，如或我射不中，汝等尽可追来。”前追骑乃解刀立住，由翰射箭。翰发箭射去，叮噹一响，正中刀环，追骑便即骇走。翰得揽辔徐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