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执天子洛中遭巨劫 起义旅关右迓亲王(2)[第1页/共3页]

可巧前豫州刺史阎鼎，奉秦王业至蓝田，遣人告疋。疋乃出兵相迎，导入雍城，使梁综引众为卫，俟光复长安后，再定规程。这秦王业为吴王晏子，过继秦王柬为嗣，年甫十二，乃是司空荀藩外甥。藩与弟组同奔密县，业亦往依，适阎鼎调集西州流民，也至密县，藩乃奉业为主，用鼎为佐，前中书令李暅，司徒左长史刘畴，镇军长史周顗，司马李述等，连续趋至，谓鼎才可用，劝藩署鼎冠军将军，仍行豫州刺史事。鼎本天水人氏，意欲回籍，乃与大众商讨，拟奉业入关。荀藩等俱籍隶东南，不肯西去，只因山东未靖，总须迁地为良，因而转趋许颍。会河阳令傅畅，祗子。寄书与鼎，谓不如速赴长安，起兵雪耻，鼎遂决意西往。行至半途，荀藩等俱皆奔回，鼎勒兵返追，暅等被杀，唯藩组顗述四人，分路逃脱。大力追不及，才西趋蓝田，得疋相迎，转入雍城，这且待后再表。

汉河内王粲，行次新丰，接得关西军警，忙令降将赵染，部将刘雅，往攻新平。索綝急引兵赴援，尽力鏖斗，杀退赵刘二将，再与贾疋汇合，打击刘曜。曜领兵至黄邱，一场大战，曜众败却，退还长安。疋移兵袭汉梁州，击毙汉刺史彭荡仲，又遣麹特等往攻新丰，也是卷甲衔枚，出其不料，得将刘粲杀败。粲奔还平阳，因而大集各军，合围长安。关西胡晋，翕然归附，大有叱咤风云，光复国土的气象。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且说荀藩兄弟及李述奔往荥阳，汇集部下，往保开封。独周顗渡江东行，走依琅琊王睿。睿令顗为军谘祭酒，颇加礼遇。当时海内大乱，只江东少安，士大夫为避乱计，连续东来。王导劝睿延揽豪杰，共得一百六人，皆辟为掾属，号百六掾。最闻名的是前颍川太守刁协，东海太守王承，广陵相卞壶，江宁令诸葛恢，历阳参军陈頵，前太傅掾庾亮诸人，就是周顗亦参列在内。既而前骑都尉桓彝，亦奔投建业，见睿微小，退语周顗道：“我因中州多故，来此责备，乃单弱至此，怎能济事？”顗也未免唏嘘。及彝往见王导，与谈时势，导口讲指画，群情风生，顿令彝心悦诚服。又还语周顗道：“江左有管夷吾，我不必再忧了。”也恐一定。建业城南有临沧观，在劳劳山上，有亭七间，名曰新亭。导每与群僚往游，设席共饮。周顗饮了数觥，不由的悲从中来，凄然感喟道：“风景不殊，举目有江山之异。”大众听了，具相顾流涕。惟导慷慨激昂，举觞与语道：“我辈聚会一方，应共戮力王室，光复神州，何如寂然不振，徒作楚囚对泣呢？”数语很有丈夫气。众乃收泪，相与谢过。导又借着酒兴，谈了一番匡复事件，方才偕归。已而陈頵与王导书，请黜虚崇实，大略说是：

但解清谈终误国，余民风自染江东。

大将军苟晞，屯兵仓垣，适太子诠弟豫章王端，自洛阳微服逃出，奔至晞处，晞始知洛阳已陷，即奉端为皇太子，徙屯蒙城，扶植行台，自领太子太傅，都督中外诸军事。别将王赞出戍阳夏，他本出身寒微，超任大将，已不免志高慢盈，此次挟端承制，独揽大权，更觉对劲气扬扬，饶有德色。平居侍妾数十，奴婢近千，整天累夜，不出庭户，僚佐等稍稍忤意，不是被杀，便是被笞；私党务为苛敛，毒虐百姓，是以怨声载道，将士离心。辽西太守阎亨，上书极谏，大触晞怒，即诱令入问，把他枭首。处置中郎明预，有疾居家，闻亨受戮，乃力疾乘车，入帐白晞道：“皇晋如此危乱，乘舆播迁，生灵涂炭，明公亲禀庙算，将为国度拨乱归正，除暴安民，阎亨善士，何如遭诛？预窃不解公意，以是负疾进陈。”此等人实不屑与谈。晞怒叱道：“我他杀阎亨，与汝何涉，乃抱病前来，胆敢骂我！”预安闲答道：“明公尝以礼进预，预亦欲以礼报公。今明公怒预，恐天下亦将怒公。畴前尧舜昌隆，道由翕受，桀纣败灭，咎在饰非，天子尚且如此，况身为人臣呢？愿明公临时霁威，熟思预言。”晞见他意诚语挚，倒也不觉自惭，因巽词答复，遣令回家，惟骄惰荒纵，仍很多改。部将温畿傅宣等，接踵叛去，并且疫疠交侵，饥荒荐至，目睹是不能保守，坐待灭亡。公然石勒从许昌杀来，先破阳夏，擒住王赞，复轻骑驰至蒙城。晞尚安坐厅中，与嬖妾等喝酒调情，直至勒兵已入，方惊出征兵，兵尚未集，寇已先临。当时大苟小苟，无处奔避，统被勒兵捉去。豫章王端，也即受擒。勒成心辱晞，锁住晞颈，且署为左司马，一面陈述刘聪。聪加勒为幽州牧。王弥欲自王青州，只忌一勒，佯贻勒书，贺勒获晞，书中说道：“公一鼓获晞，用为司马，猛以济宽，令弥佩服。果使晞为公左，弥为公右，天下有何难定呢？”勒览书毕，顾语参谋张宾道：“王弥位重言卑，必非美意。”宾答道：“诚如公言，宾料王公私意，不过欲占有青州，自安故乡，弥本青州人。只恐明公踵袭彼后，以是甘言试公，公不图彼，彼且图公了。”勒乃令宾作书答弥，谓愿与弥结欢，使弥主青州，自主并州，当即约期会盟。弥却信为真言，答信践约。欺人者卒被人欺。勒遂移营就弥，请弥至营内宴会。弥长史张嵩，劝弥勿往，弥不肯听，昂然径去。勒殷勤接待，酒至半酣，被勒拔剑出鞘，一挥了命，便即纵兵出营，持了弥首，往抚弥众。弥众不敢与争，只好降勒。因而弥在洛阳时，所掠后代财宝，尽为勒有，勒始得如愿以偿了。目标物不过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