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招寇乱秦关再失 迫禅位晋祚永终(1)[第1页/共3页]

裕得此动静，亦知勃勃必进图关中，乃遣使贻勃勃书，约为兄弟。勃勃使侍郎皇甫徽，预草答书，一诵即熟，乃对着裕使，口传舍人，令他书就，即交裕使赍归。裕问悉景象，并展读答信，不由愧叹，自谓勿如，也被勃勃所绐么？因欲经略西北，为弭患计。偏由建康递到急报，乃是左仆射刘穆之，抱病身亡。裕恃穆之为腹心，府事统归他主裁，俄然病死，顿令裕内顾怀忧，当即决意东归，留次子义真为安西将军，都督雍梁秦州军事，镇守关中。义真年仅十三，特使谘议将军王修为长史，王镇恶为司马，沈田子毛德祖傅弘之为参军处置，留辅义真，自率诸军启行。既知勃勃为患，乃使季子守秦，裕亦有此失策，令人不解！三秦父老，各诣军门泣阻道：“残民不沾王化，已阅百年，今复得睹汉仪，大家相贺，长安十陵，是公祖墓，咸阳宫阙，是公旧宅，去此将何往呢？”裕祖乃汉高帝弟交，曾见前文，故秦民所言如此。裕只以受命朝廷，不得擅留为辞。且言：“有次子义真及诸文武共守此土，可保无虞。”吾谁欺？欺天乎？秦民只好退去。王镇恶恃功贪恣，盗取库财，不成胜记。又与沈田子等反面，田子多次白裕，谓：“镇恶贪婪犯警，且家住关中，不成保信。”裕终不问。至裕出发时，又与傅弘之同申前议。裕答道：“猛兽不如群狐，卿等十余人，莫非怕一王镇恶么？”此语益错。语毕即行，自洛入河，开汴渠以归。

晋廷遣琅琊王德文，暨司空王恢之，并至洛阳，修谒五陵。裕欲表请迁洛，谘议将军王仲德，谓：“劳师日久，士卒思归，迁都事未可骤行。”裕乃罢议，惟暗嘱行营长史王弘，入朝讽请，加九锡礼。有诏进裕为相国，总掌百揆，封十郡为宋公，兼加九锡。裕反佯辞不受。请之而复辞之，满是狡猾。寻又封裕为王，裕仍表辞。时夏主勃勃雄踞朔方，就黑水南面筑一大城，作为夏都，自谓将同一天下，君临万邦，故名都城为统万城。又言祖宗误从母姓，实属分歧，特改刘氏为赫连氏，取徽赫连天的意义。远族以铁伐为氏，谓刚锐如铁，并足伐人。不过诬捏。嗣是屡寇秦边，掠民突境。至闻刘裕伐秦，因笑语群臣道：“姚泓本非裕敌，且兄弟内叛，怎能拒人？目睹是要灭亡了。但裕不能久留，必将南归，但使后辈及诸将居守，我恰好进取关中呢。”遂秣马厉兵，进据安宁。秦岭北郡县镇戍，皆降勃勃。

王修遣人报知刘裕，裕表赠镇恶为左将军青州刺史，别遣彭城内史刘遵考为并州刺史，领河东太守，出镇蒲坂。征荆州刺史刘道怜为徐兖二州刺史，调徐州刺史刘义隆出镇荆州。义隆系裕第三子，年尚幼弱，辅以刘彦之张邵王昙首王华等人，四方重镇，统用刘氏后辈扼守，刘裕心术，不问可知了。已而相国宋公的荣封，及九锡殊礼，连翩下诏，裕竟然受封。正要将篡立事动手停止，偏得关中警耗，乃是长安大乱，夏兵四逼，不但秦地难守，连爱子义真都命在斯须。裕不由着忙，急遣辅国将军蒯恩，率兵西往，派遣义真，再派右司马朱龄石为雍州刺史，代镇关中。龄石临行，裕与语道：“卿到长安，速与义真轻装出关，待相称外，方可徐行，若关右必不成守，即与义真俱归便了。”既知爱子，何必令守关中？龄石领命而去。裕又遣龄石弟超石，宣慰河洛，随后继进，才稍稍放下忧心。

却说姚泓季子佛念，年才十二，他料乃父出降，未足自全，因涕零语泓道：“陛下今虽降晋，亦必不免，还不如自裁为是。”泓怃然不该。佛念竟自登宫墙，跃坠下地，脑破身亡。倒是一个国殇。泓率老婆及群臣诣镇恶营前乞降，镇恶命属吏收管，待刘裕入城措置，一面出示安抚，严申军令，阖城粗安。既而闻裕到来，出迎灞上，裕面加慰劳道：“成我霸业，卿为首功。”镇恶再拜道：“威出明公，力出诸将，镇恶何功足录呢？”裕笑道：“卿亦欲学汉冯异么？”说着，即偕镇恶入城，收秦仪器法物，送往建康，外如金帛珍宝，分赏将士。秦平原公姚璞，及并州刺史尹昭，以蒲坂降。东平公姚讚，亦率宗族百余人投降。裕尽令处斩，且解送姚泓入都，枭首市曹，年才三十。司马休之父子及鲁轨，已见机先遁，逃入北魏，裕没法追捕，只好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