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贤孟妇助夫举义 勇刘军败贼入都(2)[第1页/共3页]

惟建康城内，已无主子，司徒王谧等，当然背玄，迎裕入都。王仲德抱元德子方回，出城候裕。裕访问后，便将方回抱入怀中，与仲德对哭一场，面授仲德为中兵参军，追赠元德为给事中，然后将方回缴还仲德，引兵驰入都中。次日，移屯石头城，设立留台，令百官还是办事，取出桓温神主，至宣阳门外毁去，另造晋室新主，奉入太庙。又派刘毅等追玄，统统桓氏族党，留居建康，尽行捕诛。再使部将臧熹入宫检收图书器物，封闭府库，熹一一敛贮，毫无所私。裕乃倡言迎驾，使尚书王嘏，率百官往寻阳，迎还安帝。嘏与百官奉令去讫，惟王谧居守留台，推裕领扬州军事。裕一再固辞，让谧为扬州刺史，仍领司徒，兼官侍中，录尚书事。谧复推裕都督扬徐兖豫青冀幽并八州，领徐州刺史，裕即受任不辞。辞扬州而不辞八州，其意可知。当命令毅为青州刺史，何无忌为琅琊内史，孟昶为丹阳尹，刘道规为义昌太守。凡军国措置，俱委任刘穆之，匆促办定，无不伏贴，朝野翕然。只诸葛长民前与裕约，谋据历阳，事尚未发，为刺史刁逵所闻，将他拘住，槛送建康。行亚当利，闻得桓玄出走，建康已属刘裕，解差乐得用情，破槛放出长民，还趋历阳。历阳兵民，乘机归正，逐去刺史刁逵，逵弃城出走，正与长民相值，再经城中兵士追来，无从回避，只好上马受缚，由他解送石头，一刀正法。子侄等亦皆骈戮，惟季弟给事中刁聘，幸得赦免。裕令魏咏之为豫州刺史，镇守历阳，诸葛长民为宣城内史。先是裕少年寒微，轻狡无行，名流多不与来往，惟王谧夙来重裕，尝语裕道：“卿当为一代豪杰。”裕亦是以自大。会与刁逵打赌，输资不偿，逵缚诸树上，责令还值，嗣由谧代为了偿，方得释裕。裕感谧愈深，恨逵亦更甚，至是酬恩抱怨，才得伸志。惟桓玄篡位时，谧实助玄为虐，手解安帝玺绶，献与桓玄。见前回。时论皆不直王谧，谓宜声罪伏法，独裕力为保全，谧才得无恙。因私废公，终属非是。

石头城内庆安然，半壁江山得少延。

那刘裕已为众所推，作为盟主，总督徐州军事，用孟昶为长史，檀凭之为司马，当下号令徐兖二州众士，得一千七百人，出次竹里，传檄远近，声讨桓玄。玄因命扬州刺史桓谦为征讨都督，并令侍中殷仲文，代桓修为徐兖二州刺史，会同拒裕。谦请出兵急击，玄皱眉道：“彼众甚锐，向我致死，我若一挫，大事去了，不若屯兵覆舟山下，以逸待劳，彼空行至二百里，无从一战，锐气必挫。忽见我雄师屯守，必将却顾，我再按兵坚垒，勿与比武，使彼求战不得，天然散去，这乃是本日的上计哩。”谦尚执定前议，仍然固请。玄乃请顿邱太守吴甫之，右卫将军皇甫敷，北击裕军。各军连续解缆，玄心下还带着惶恐，绕行宫中，徬徨不定。摆布从旁安慰道：“裕等不过乌合，必将无成，至尊何必多虑？”玄摇言道：“裕乃当世豪杰，刘毅家无担石，樗蒱且一掷百万，何无忌酷似彼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说至此，又忆畴前不听妻言，懊怅不置。本来裕为彭城内史，曾在桓修麾下，兼充中书参军。修尝入都谒玄，裕亦从行。玄见裕风骨不凡，称为奇杰，报酬甚优，每值宴会，必召裕入坐。玄妻刘氏，从屏后窥见裕貌，谓裕龙行虎步，瞻顾不凡，将来必不成制，因劝玄趁早除裕。玄欲倚裕为助，故终不见从，谁知裕还京口，公然纠众发难，做了桓玄的仇家，玄怎得不悔？怎得不恨？但已是无及了。刘寄奴王者不死，蛇神且无如之何，玄佳耦怎能死裕。刘裕率军径进，霸占京口，用朱龄石为建武参军。龄石父绰，曾为桓冲属吏，至是龄石虽受裕命，自言受桓氏厚恩，不欲推刃。裕叹为义士，但令跟着后队，不使前驱。行至江乘，正值玄将吴甫之，引兵杀来。甫之向称勇猛，全不把刘裕放在眼中，拍马直前，挺槊急进。裕军前队，却被拨落数人，正在杀得鼓起，蓦有一将驰至，厉声大喊道：“吴甫之敢来送命吗？”甫之未曾细瞧，已被来将大刀一劈，剁落马下。看官道是何人？本来就是刘裕。裕乘甫之不备，把他劈死，便即杀散余众，进军罗落桥。劈面有敌阵列着，乃是玄将皇甫敷。裕又欲亲出接战，独司马檀凭之，纵马先出，与敷比武，战了数十回合，凭之力怯，一个失手，为敷刺死。裕不由大怒，自出接仗，敷素闻裕名，不敢轻与比武，惟麾众围裕，绕裕数重。裕毫不畏缩，倚着大树，与敷力战。敷呼裕道：“汝欲作何死？”说着，即拔戟刺裕。裕大喝一声，吓得敷发展数步，不敢近前。可巧裕党共来救应，击破敷众，敷得救欲走，裕令军士一齐放箭，射中敷额，敷遇创仆地，裕持刀直前，将要杀敷，但听敷凄声语道：“君得天命，敷应受死，惟愿以子孙为托。”裕一面承诺，一面动手斩敷，随令军吏厚恤敷家，安抚孤寡，示不食言。且因檀凭之战死军中，特令他从子檀祗，代领遗众，仍然进薄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