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通叛党兰汗弑君 诛贼臣燕宗复国(1)[第1页/共2页]

却说段速骨等引着乱兵，进逼龙城。城中守兵甚少，由慕容盛募民为役，始得万人，登陴奋力把守。速骨等人数虽多，但同谋不过百人，余皆主谋为乱，并无斗志。惟尚书顿邱王兰汗，本为慕容垂季舅，又是慕容盛妇翁，他偏起了歹心，与速骨等通谋，以是速骨等有恃无恐，日夕鼓噪，恐吓城中；且诱慕容农出城招安，愿与媾和。农恐城不能守，潜自夜出，往抚乱兵。乱兵未曾被衄，怎肯投诚？农潜往招安，不啻送命。速骨怎肯依农，反把农拘住不放。翌晨，复引众攻城，城上守兵，拒战甚力，伤毙乱卒百余人。守兵正在失势，忽见速骨牵出慕容农，唆使城上，呶呶乱语。农亦有口，何如畏死不言？守兵本恃农为重，忽见农在城下，也不暇问明情由，突然夺气，一哄而散。速骨等得缘梯登城，纵兵杀掠，灭亡相枕。燕主宝与慕舆腾余崇张真李旱等，轻骑南奔。

速骨尚不敢杀农，但将他幽住殿内。另有翅膀阿交罗，为速骨谋主，意欲废崇立农，偏被崇摆布闻知，就中有鬷让着力鞬两人，为崇效力，骤入杀农，并及阿交罗。农故吏左卫将军宇文拔，亡奔辽西，速骨恐民气忆农，必且生变，因归咎鬷让出大鞬，把他诛死。哪知与他反对的，不是别人，就是前时通谋的兰汗。汗阳与串连，暗中仍然嫉忌，速骨未曾防着，突被汗纠众攻击，见一个，杀一个，才阅半日，已将速骨等亲党百余人，一古脑儿送他归阴。当下废去慕容崇，奉太子策监国，承制大赦，且遣使迎宝北归。

宝遣盛与慕舆腾，出兵冀州，盛因腾请兵启衅，激成祸乱，且夙来暴横犯警，为民所怨，因即将他杀死。总嫌专擅。行至钜鹿，遍谕豪杰，俱欲起兵奉宝，约期会合。偏宝闻兰汗祀燕宗庙，行动近理，便欲北还龙城，不肯再留冀州，因而召盛速还，本日启行。到了建安，过夜土豪张曹家。曹素武健，自请纠众效力，盛又劝宝缓归，俟确觇兰汗情状，再定去处。宝乃遣冗从仆射李旱，往见兰汗，安闲石城候信。会兰汗遣左将军苏超，至石城迎宝，极陈兰汗虔诚。宝信为真言，不待李旱返报，遂自石城解缆。盛涕零固谏，宝仍不从，但留盛在后徐行。盛与将军张真等下道避匿，不肯遽赴。盛为宝子，知父有难，不肯随往，亦太忍心。宝仓促急返，抵索莫汗陉，去龙城只四十里，城中皆喜。兰汗惶惧，欲自出赔罪，兄弟同声谏阻。汗因遣弟加难率五百骑出迎，又令兄提闭门止仗，禁人出入。城中皆知汗有变志，但亦没法挽回。加难驰至陉北，与宝相见，拜见甚恭。宝即令他护驾，昂然停止。颍阴公余崇，密白宝道：“加难形色不定，必有异谋，陛下宜留待三思，何如径往？”宝尚说无妨。又行了十余里，加难忽喝令骑士向前执崇，崇徒手搏斗，毕竟寡不敌众，终为所缚。崇痛骂道：“汝家幸为国戚，迭沐宠荣，今乃敢为篡逆，六合岂肯容汝？不过稍迟旦暮，便当屠灭，但恨我不到手脍汝曹呢！”加刺耳了，竟拔刀杀崇。宝至此悔已无及，只好随了加难，同入龙城。加难不令入殿，但使居住外邸，用兵监守。到了夜间，便遣懦夫潜入邸中，将宝拉死。莫非自取。兰汗闻报，命为棺殓，追谥曰灵。又杀太子策及王公卿士以下百余人。汗自称多数督大单于大将军，昌黎王，改元青龙，令兄提为太尉，弟加难为车骑将军，封河间王熙为辽东公。使如周时杞宋故例，备位屏藩。竟然想作周天子了。慕容盛在外闻变，即拟奔丧入城，将军张真，死力劝止。盛说道：“我今拚死往告，自述哀穷，汗性愚浅，必顾念婚姻，不忍害我。约过旬月，我得安排安妥，便足伸志，这也是枉尺直寻的体例呢。”遂不从真言，径入城赴丧，先使妻兰氏进求汗妻，为盛乞免。汗妻乙氏，究是女流，见女涕零哀请，天然代为缓颊。汗本意颇欲害盛，但见了一妻一女，宛转哀鸣，免不得心肠软活，化刚为柔。惟兄提及弟加难，谓斩草留根，终足滋患，不如一并杀盛。盛妻又向伯叔叩首，哀吁不已，提与加难另有难色，汗独恻然道：“我就赦汝夫婿，但汝当为我传言，须怀我德，毋记我嫌。”盛妻当然报命。汗即遣子迎盛，引入宫中。盛见汗蒲伏，且泣且谢。亏他忍耐。汗还道他是诚恳归附，一再安慰，且伪言宝实他杀，并非侵犯，当即为宝治丧，令盛及宗族亲党，一概送葬，复授盛为侍中，兼左光禄大夫。另有太原王奇，系前冀州牧慕容楷子，为汗外孙，汗亦将奇宥免，命为征南将军。奇既得受职，遂与盛同列，两人俱怀抨击，且系从曾祖兄弟，当然磨难相亲，因而盛得了一个帮手，尝与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