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凤鸾伊始谢君恩[第1页/共2页]
埋头殿里的光芒阴暗还是,却也充足秦夫人看清楚玉长庚的绝情模样。珍珠穿成的珠帘反射着温和的光晕,漆红的圆桌,烙着滚金纹落的贵妃榻,她曾在这座宫殿里日夜忧心着她的君王,却换得如此了局。
“你跟在孤身边五年,竟也不晓得孤的脾气么?”
“孤前不久让你措置了佳美人,你可知为何。”
罚也罚过,那事就算作罢。玉长庚不会因为此事失了她的恩宠,可对她却再也回不去畴前。秦夫人咬住下唇,不敢让抽泣声漏出半分。
可戚哀的抽泣声还在,略显狼狈的秦夫人哭着伏倒在这埋头殿里。五分责怪五分怨,她的眼泪滴在富丽的锦袍上,一双温婉如水的眼睛里只要悲伤欲绝的凄楚。她不明白,这么多年她一向竭经心力,为甚么就是得不到玉长庚的信赖。
冷酷疏离的语气,倒比这冰冷大殿中的温度还要低上几分。秦夫人轻咬下唇,心口的那股酸楚委曲更甚。她的眼泪凝在睫上,垂在耳畔的水晶流苏微微晃了一晃。
半晌,玉长庚轻笑一声,面上冰冷的线条竟然温和了几分。垂垂明朗起来的天幕,有几分亮光透过窗户的裂缝打在桌案上,如白瓷上那层洁白得空的光滑。
一句话如同天雷,秦夫人怔怔看着藏匿在黑暗里的玉长庚,眼底俄然伸展出的泪水却如何也停不下来。
“君上……君上不顾念父亲当年搏命尽忠,竟也不顾念妾身与君上多年的伉俪情分了么!”这一身宠嬖是他给的,现在也终究要尽数收归去了么?
“青莲。”
“好生扶夫人归去。”
即便再过多少年,秦夫人还是能清楚记得初见玉长庚的模样。羽冠华裳,举手投足之间,惊为天人。她亦晓得,这平生都没法成为玉长庚心头挚爱。只是能如许陪着他,便已是最大的福分。再不敢期望别的。
一声唤,青莲推了殿门徐行走出去。他仿佛看不到还跪在地上的秦夫人,恭敬的朝玉长庚拜下去。
残容欲窥唤归处,凤鸾伊始谢君恩。
“孤的病已经病愈,你今后不必再日日来存候,好生在本身宫里疗养着便是。”
红烛燃尽,只剩一滩泪滴般的蜡 油粘连在铜架上。埋头殿里的光芒垂垂暗下来,玉长庚合上最后一本奏章,伸手熄掉面前最后一根将近烧尽的红烛。
秦夫人阖上双眸,一行滚烫的泪划过双颊。
再过一刻钟,便到宫人们起家服侍主子的时候。若一朝晨秦夫人失魂落魄出了埋头殿,被宫人们看了去,不定又传出甚么话来。
可现在下巴传来的温热触感却奉告她这统统都是真的。秦夫人望着玉长庚那双近在面前的阴暗眼眸,心下的绝望和发急几近要将她吞噬洁净。
玉长庚几步踱到床榻前,金黄色的锦帐上绣着深青色双龙戏珠的纹路,一层一层,厚重讳饰住暖和的床褥。他翻开锦帐,指上宝石戒指愈发灿烂。
玉长庚本欲关窗的手顿在半空里,下一刻却又神采如常的阖上窗扉。仿佛方才秦夫人的话只是他的幻觉。
偌大个青国,庞杂沉锁的朝政和安静无风的青国后宫。这里没有谁都可,就是不能没有玉长庚。
“孤顾念着左相的虔诚,顾念着你对孤的一片至心。以是这些年,前朝的事情,孤一向都对左相很放心,以是这些年,秦夫人才气在这里青国后宫一枝独秀。”
她慌乱的试图躲开玉长庚的视野,乃至有些绝望的但愿这统统都只是一场恶梦。玉长庚安然返来,她也正睡在重华殿的凤刻床榻上。第二日醒来,青国皇宫还是畴前的安然气象,她还是是宠冠六宫的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