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长安锦年（十八）[第2页/共3页]

裴寂跟着呵呵低笑，口中不言，心下却道，杜克明果然妙手腕，竟想要摆荡民气军心，兵不血刃地进驻大兴，这么看来他深知大兴易攻，需求保存兵力对抗那些难啃的骨头，比如李密，比如西北的薛家之流，说到底，大郎较之二郎始终还是输了一筹。

风冷且急，这阴将军与卫尚书见无异动，便仓猝下了城楼，互拱手道了别，正要各自往各自的居处去。俄然有兵夫跑着赶上前禀告，只说城外西北处升起了无数的孔明灯。

说到慷慨激愤处，那康三郎禁不住又学摆起了一副平话似的架式，站起了身，挥手道：“说到唐国公，某虽不知如何，他那位二公子，原在东都便有过几次来往，当真是个能成大事者……”

当下两人重又登上城楼，极目远眺，果然稀有以万计的孔明灯闪闪动烁地腾空而起，借着风势，飘飘摇摇地朝大兴城这边飞来。不消半刻的工夫，灯光闪烁，飞临大兴城上空，如同漫天的繁星降世普通，煞是都雅。

暮色四合，恰是万家掌灯时分。西北风吹得甚是劲疾，初升的那几颗星子好似被吹得摇摇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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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面前，他却也再拿不出甚么可嚼的来了，无法只得唉声感喟地向世人申明启事，“围城至今，我康三却也是再无体例拿出甚么好的来了，实是对不住各位。”

想要截住那些纸片，却已然来不及了。城中的百姓在市道坊间，乃至自家院内捡拾起飘落而至的纸片，但凡是识字的，都将那上头的字细心念上了几遍，不识字的，也请了那些个能断文识字的，解了一解。

“这般便能收伏了城内的民气？”精华临着风，痴痴远眺，只觉红光点点，闪烁不断，非常都雅，其中门道却并不非常明白。

“李娘子谬赞了。”杜如晦淡泊谦逊地谦让道。

半晌过后，暗沉的天幕中，燃起了一团团的火焰，浩繁的纸灯笼化为一堆堆的黑灰，扑梭梭地往下掉。也不知换了多少轮弓箭手，破钞了多少烟硝火油及羽箭，终究将满天的孔明灯尽数射落，箭镞的破钞，竟不亚于一场正面的攻城苦战，又因厥后射出的均为火箭，便是捡回那些铁箭头，重新造箭杆，起码也得大半月才气得。

世人一齐拱手相谢，那康三郎倒也不扭捏推拒，笑着抱拳回敬过，又满面忧愁地挑衅起本身的手指头，“也不知这城要遭到何时。说句大不敬的话，某倒甘愿唐国公的人马早日破了城入内，也好解了我们这一处的苦。”

“你，往大兴城外去探。你，往二郎营内去问。”李建成唤过两名标兵，打发了他们去一探究竟。“这究竟是要何为么。”他向身边的裴寂喃喃道，又转头了望，却并非去望大兴城，目光投向的是西北方向，无尽的黑暗中那成片的营地。

“谢犹不及，何来的对不住，要说对不住，还是我们对不住三郎的多些。”

往大兴城去的那名标兵，运道却好太多，赶到大兴城外时，正赶上纸片纷扬，他抬手抓了几片，揣入怀中便仓促赶回。

李世民寂静地立于精华身侧，不发一言，扑灭烧光在他眼中跃动，整座城在他脚下喧腾，安闲悍然的气势浮动在他周身，仿佛他一伸手便能拢住全部天下普通。精华昂首偷眼瞟向他，坚如盘石的侧影，突然撞入她的内心，她立时低垂了眼眸，不敢再去瞧第二眼，深怕本身多看一眼此生便再挪不开眼去。

这话如果搁在几日前说，怕是无人敢接口，引来杀身之祸也未可说。目下人皆看过那飞临大兴城的纸灯所投下的纸片，口中虽不说，心中大多是极同意的，故一听康三郎这话，都不觉点了头，不免又将那纸片上的话拿来议上一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