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千金散尽（一）[第3页/共3页]

“她带着那位小郎候了约莫一个多时候，分开时带了怨怒。我尾跟着她一起至长史府……”阿达顿了顿，转过眼借着月光看了看她的神采，“待她回府，长史府已是一片狼籍，地上躺倒了好几名府兵，物什散落一地……”

待他出了门，穆清从屏风背面转出来，再看杜如晦的端倪，还是温暖温厚，谦恭和顺地笑着，向她伸出一只手，倒教她迷惑刚才听到的统统皆是幻听。

“mm可莫要忽视，子息自是最要紧的。”穆清回过神来时，她正抬高了声音，密切道：“眼下当然年青，可毕竟能年青个几年？姊姊也是苦过来的，听一句劝，从速多生几个孩子才是端庄。”

熟谙的气味顿将全部床榻覆盖，穆清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着，深深吸了吸鼻子，只觉这再熟谙不过的气味中，仿佛略微带了一丝血腥气，淡且缭绕不断的。也不知怎的，她心头出现一阵非常的发急，忙翻身依偎进他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臂膀。

行至北地郡境内，不出两日，那驾囚车便不见了踪迹。贺遂兆过来与她说话时提及，只说张长史惧罪自戕，因气候酷热，不能久停，便派了飞骑向东都报信，应准了当场埋葬。穆清兴趣缺缺，并不肯多说，他提过就罢了，无人再言及张长史一案。

过了两日，杜如晦公然要往留守府衙去了。夙起穆清验视过他背上的伤，见大多已结痂，有些痂皮已脱落，暴露粉红的新肉。和着深色的痂皮，似一条长虫歪倾斜斜地爬在背上，瞧着触目惊心。她替他重又涂抹过新药，待半干了才穿上衣袍，又殷殷唠叨了几句，不教他肩头上吃力。

阿柳那里懂这些，听得云里雾里，出去点头，也不晓得该应甚么。

穆清坐的马车在全部步队的最后，阿达驾车，阿柳阿星伴着她在车内。前头另有一驾马车，倒是一驾囚车。那张长史当是受了刑，浑身的血污，三魂七魄早丢了一半，命了去了四五成，颓唐有力地瘫坐在囚车内，瑟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