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任妒念酿深怨（一）[第3页/共3页]

恰是江南细雨蒙蒙时，这日却并不下雨，天空固然还阴阴的，氛围里满盈了甜丝丝的水汽。夙起漪竹院里世人皆繁忙起来，为着踏春出游，各自做着各自的活，脚步里都带了东风普通松快。陆夫人隔夜以荠菜花煮了鸡蛋，用竹篮盛了，亲身送到漪竹院。穆清将荠菜花鸡蛋一人一个地赏了院里的几个丫环仆妇，剩下的一些，剥了一只，直闹着要亲手喂了陆夫人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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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让阿柳将那夜的事，仔细心细毫无遗漏地向杜如晦报告了一遍，也提及了本身的思疑。杜如晦凝神想了一刻，捏了一粒棋，闲闲的敲落。

未及她说完，话便被打断，“七娘或有所不知，我曾有过婚配，只因宦途不顺，糊口颠沛，四周展转，虽也出身大族，但赐与不了光荣安闲，扳连了高门大户家的娘，使得她整日郁郁苦不堪言，既她不肯随我四周颠簸，便只要放了她归家。现在蒙顾先生看重，我倒是不敢受的，亦不想再扳连顾先生家的小娘。”

但是如若拒了他，如何对阿爹阿母解释，如何对得起他十来年的等待。只怨本身常日迷恋他如父兄般的放纵宽柔，经常与他混在一处嬉笑欢闹，没有为他着想过，白白误了他那么多年。如此越想越惭愧，忍不住抬手撩起雕花镂空的车窗上悬的素纱帘向外看去。

一任妒念酿深怨（一）

阿柳默想了一回，摇了点头，“未曾瞥见。”

过了未几久，上巳节沐休的庾立，带着要送给穆清的生辰礼到了。见了陆夫人，自先行了礼。往年生辰不过是夹缬珠花，彩陶玩意儿之类的东西，本年庾立带来的倒是一个彩漆木盒，盒里鲜明装了一对赤金的双头鸾鸟衔宝镯。穆清拿起一只打量了半晌，镯上鸾鸟的羽翼清楚，两端相对，中间嵌了一颗浑圆透亮的红色宝石珠。这礼过贵重了，含义也有些不明，还是设法推拒了才好。

穆清没有推测会有这番坦诚，惶惑不安的说：“七娘僭越了，实在杜先生不必……七娘只是……”竟一时语塞了。

月，踏春日。

当日戌时，杜如晦公然往漪竹院看望穆清。因不便在她屋中久坐，只选了院中一座凉亭内坐着。亭四周绿竹婆娑环绕，亭内里间有一尊石桌，并四个加了锦垫的腰鼓形石坐墩，桌上随便摆放了一局棋，两人坐着顺手落着棋，阿柳在亭内点了两盏青瓷骑兽烛灯，置了小风炉煮着茶。任谁看来，都是穆清同杜如晦鄙人棋聊谈，阿柳在一边陪侍，并无非常。

“那厥后，前来传话的那小厮呢？既是顾先生遣去的人，理应是他身边惯常使唤的小厮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