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任妒念酿深怨（一）[第1页/共3页]

一任妒念酿深怨（一）

“倒是个生脸。”阿柳非常必定的说，“阿郎身边使唤的人未几，常日里都是熟稔的。”

当日戌时，杜如晦公然往漪竹院看望穆清。因不便在她屋中久坐，只选了院中一座凉亭内坐着。亭四周绿竹婆娑环绕，亭内里间有一尊石桌，并四个加了锦垫的腰鼓形石坐墩，桌上随便摆放了一局棋，两人坐着顺手落着棋，阿柳在亭内点了两盏青瓷骑兽烛灯，置了小风炉煮着茶。任谁看来，都是穆清同杜如晦鄙人棋聊谈，阿柳在一边陪侍，并无非常。

未及她说完，话便被打断，“七娘或有所不知，我曾有过婚配，只因宦途不顺，糊口颠沛，四周展转，虽也出身大族，但赐与不了光荣安闲，扳连了高门大户家的娘，使得她整日郁郁苦不堪言，既她不肯随我四周颠簸，便只要放了她归家。现在蒙顾先生看重，我倒是不敢受的，亦不想再扳连顾先生家的小娘。”

杜如晦微微一笑，看着她的窘态，又补了一句，“再者，顾二娘并非我所愿。”

“眼下无实在根据，并无甚筹算，只是更加谨慎罢了。”先前提起二娘时心中的翻搅，和这几日积存在她心口的隐痛，胶葛着她，踌躇再，终还是开口了，“杜先生，不知动静是否确实，阿爹仿佛成心将二娘……”

她把镯放回盒内，并不收下，笑晏晏的拿了一个荠菜花鸡蛋塞到庾立手中，“庾师兄这么大的礼，我可没甚好的回礼，只要拿这阿母煮的鸡蛋来借花献佛了。只是这礼，七娘可不敢收，还待将来留给七娘的阿嫂呢。”说着便将盒往庾立手中推送，“何况，本来已同庾师兄说好了的，七娘想要的是几盆独占春。这时节开得方才好，摆放院里也好屋里也好，恰好妆点，庾师兄是忘了吗？”

杜如晦伸手接太小茶盏，手指偶然触碰到她的指尖，只觉一片冰冷，便不肯接那茶盏，顺势推送回她手中，与茶盏一道递送归去的，另有他手上的暖意。穆清的脸立时就被风炉的火光映得通红，直到阿柳再递过一盏热茶，两人才收了手，各自低头喝着茶。

“那厥后，前来传话的那小厮呢？既是顾先生遣去的人，理应是他身边惯常使唤的小厮才是。”

阿柳在一边喜不自禁，眼角闪出了些水光。穆清心中急乱，有些话不能当着陆夫人的面说，只急着出门，阿母和阿爹不会同去，趁他还未向阿爹禀告，与他好好的说清楚。

阿柳默想了一回，摇了点头，“未曾瞥见。”

但是如若拒了他，如何对阿爹阿母解释，如何对得起他十来年的等待。只怨本身常日迷恋他如父兄般的放纵宽柔，经常与他混在一处嬉笑欢闹，没有为他着想过，白白误了他那么多年。如此越想越惭愧，忍不住抬手撩起雕花镂空的车窗上悬的素纱帘向外看去。

一向到车马解缆，穆清都没有再开口说话，也不叫阿柳跟着，打发她去前面载物的马车上坐了。庾立只当她是小女儿的羞怯，一边生出了点悔意，只怕本身当她面说的话有些孟浪了，吓到了她，一边又因得了义母的肯，心下狂喜。

“七娘落水是在右边的河道边，只要在左边的配阁上才气清楚地看到全过程。七娘再细想想，阿谁前去传话的小厮，恐怕他便是受了教唆去下狠手的人。此人必然是见过七娘，晓得七娘样貌，而阿柳却感觉是个生脸的，因没见过或偶见了也没在乎的，必不是府中的人。不在这府中，又晓得府中人事的，七娘以为会是甚么人？”

“幸亏阿爹想要提早回府，差人来寻我不着，又回府去寻，也幸亏落水时有人发明了，更亏了杜先生与庾师兄及时相救，不然七娘哪另有命安坐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