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西行出塞(二)[第1页/共3页]
店东老菜头此时首犯着嘀咕,许本日是撞了甚么日子了,来了一拨客,又来了一拨,店子小,已无处包容,厥后的那四个男人却说不讲究,随便给一处窝一晚便可,天一亮便要赶路。此时他端了一只堆叠了多少蒸饼的大粗瓷碗盆,笑颠颠地从外头出去,呼喝了一声,“各位,另有这些吃的,看看可还能入口。”
康三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丢给他一串钱,大声笑骂道:“有甚吃食,还不快些去做了来,专在这嚼舌头。同个妇人似的。”店东嬉笑着架起胳膊推搡了他一把,“怎的现在攀上了高枝儿,嗓门都比常日里大了。”做这门谋生的多少有些眼力见,再说平素也收了康三郎很多的琐细好处。言毕也不再多问,跑去后厨筹办吃食。
好轻易将一个蒸饼与半碗羊羹填塞进肚,店东老菜头来号召说已备好热水,请诸位各自回房洗了好解乏。穆清一听立时就欢乐了,忙辞了世人携阿柳回房。上楼入了房,她不由楞了,各房之间仅以粗木板相隔,还模糊漏着光,摆布房中的声音竟能听得清清楚楚。
到底贺遂兆心细,见她踌躇着便体贴肠问:“是否要让店家整治些素净的来?”
在桶边想了很久,忽听背后的木板墙上叩声响起,“七娘且放心洗,隔壁房住的那四个保护,已叮咛了他们在后院先候着,待七娘洗漱完了才许他们上来。至于鄙人,尽可放心,毫不窥视。”贺遂兆嬉皮笑容的声音在隔壁响起,穆清不答言,皱眉朝着那木板隔成的墙看了一会儿,招过阿柳,一同将撑挂衣裳的木架子移到墙边,又将床榻上的被衾挂在架子上,隔成一道丰富的帷障,这才放心褪去衣袍,从速草草地洗了。
老菜头嗓门大,这一声呼,震得穆清肩膀上的那只手游移了一瞬,略略松开一些,她趁着这一松,一矮身子,扭开肩,伸腿就今后院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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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行出塞(二)
“素净的?”康三郎又大笑起来,“贺遂兄弟谈笑了,这刚过寒天的,恰是青黄不接的时气,就是在东都菜蔬都是金贵的,莫说在这地界了。”
一丝未出穆清所料,贺遂兆一起笑腔调侃,肆意地往她脸上瞧,再不然就是胡言乱语地奖饰,直白地向她表达倾慕,惹得阿达一起不痛快,并一再威胁,若再不收敛,归家以后少不得要向贺遂管事细禀了。幸亏他只耍弄嘴皮子,行动上无甚不端,该恭敬的无半分超越。见他尚能守礼,穆清也懒得同他论,便只随他扯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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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时分,天犹寒着,一起没一丝绿意,大家皆沉默着用心赶路,相互之间不交一语。午间只在驿道边的小茶亭内,饮了几口苦涩的茶水,阿柳向茶摊买了些胡饼分予世人,就着粗陋的茶水仓促填塞了些。贺遂兆坐在穆清劈面,见她蹙眉尽力吞咽着干硬的胡饼,几颗红色的芝麻沾在她的唇边,甚觉风趣。成心逗弄几句,却见阿达昂首瞪了他一眼,约莫觉着他这般肆意直视他家娘子失了礼数。顿时心下无聊,别过甚去偶然调侃。
头两日尚能寻着像样的堆栈,因精装出行,阿柳并未带平常所用的被褥,只得姑息着使堆栈内的被褥。也就是白日里疾行颠簸得劳苦,下了马穆清只觉浑身酸痛,仓促塞几口吃食,便和衣在床榻上躺平,也就不太在乎被褥如何了。
世人在长条木凳上坐定,康三郎向后厨那边望了望道:“平日商队来往皆住这家,这是店东。人皆喊他老菜头,话多好探听,嘴不严实。莫与他啰嗦。”穆清五日来未曾好好洗过浴,也未曾换过衣袍,每到了投宿之地,浑身酸软,累得胡乱填塞几口便倒头睡去。有一晚乃至不及用饭,店家尚在备办着,她就已趴在方桌上睡着了,惹了康三郎好一顿耻笑。不知是风俗了长时候的骑行,已不似前几日那般怠倦,还是觉着本身披发着一股汗水与灰尘异化的气味,实难忍耐,她一心惦记起沐浴换衣的事来,悄悄地与阿柳说了,让她去后厨打赏一些钱,请店家多备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