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略施还敬（一）[第1页/共2页]

低泣了一阵，她哽着嗓子道：“是我过分粗心，原不该答允了桃娘去见她，如果不见。便不会多出这很多事，亦不会……不会令你失了宗子。”

在弘化驻扎下后，诸事已定，他惦记身处虎口的穆清，一刻都停歇不下，寻了匹脚程好的军马，同精华两人日夜兼程地赶赴金城。却未曾想在金城等着他的，竟是如许一副景象，他不堪疲惫的心口上又重重受了一击。幸而人已是无恙，这使他在五内临崩之际，获得了一丝安慰。

他确切疲累已极，在辽东押送粮草不过是伴着李世民略加磨练，隋军已在涿郡辽东一带比年用兵，即便有流寇勇于抢粮，也不过是三两下摈除了了事，并不真痛下杀伐。

“这会儿流眼泪，细心伤了眼睛。”杜如晦伸手悄悄拭去她积聚在眼角的泪水，他的声音如常的沉稳暖和，现在还带了些黯哑，教她愈发按捺不住地直往下掉眼泪。

穆清自他胸前坐直身子，惊奇地睁大眼睛。

临到门前，刚要叩门，杜如晦在背面唤住她，“莫教你阿姊去找那医士，你亦莫去，先拘他一阵，消逝些心智再实际。”

精华低头“嗯”了一声，“姊夫便放心去歇罢，阿姊这边自有我看顾。”如果换在以往，只怕她本身先会跑去打折了那医士几根筋骨才痛快，可她经了这一番阵前厮杀的磨砺，较之昔日，已沉稳很多。

他游移了一刻，终是觉着要让她晓得真相。“即便不见，也未见得能保住。”

这一声纤细的轻叹将杜如晦惊醒，他抬开端揉了揉眼睛，见她毫无赤色的脸颊上残存着几道泪痕，暗澹的面色如同枯萎的花瓣，心中不由猛抽了一下，好似被一只手狠狠捏了一把，酸痛非常。

精华排闼入内时，穆清正转过甚看向她，她轻唤了一声“阿姊”，一步步地走向床榻，待到近前，两人同时怔住了。她呆呆地凝睇着她，仅两月未见，阿姊原已保养得津润的脸颊，已然落空了光彩，昔日含带着东风柔波的眉眼，竟如同这西北的沙尘一样干涩枯涸。只要唇角，在见着她时，勉强牵起一抹笑，笑得极是吃力。

她仿若大梦初醒，不知身在那边，亦不知产生过些甚么。大大地睁着的眼，苍茫地缓缓转动眸子子，看四周围胡汉杂陈的安排，毫不是东都的杜宅。她想侧翻过身，却发觉一只手被严实地握着，顺着本身的手望去，一张熟谙的侧脸，正趴伏在她枕边睡着，睡梦中还是眉头紧皱，清楚是温厚的眉眼，端直矗立的鼻梁却闪现出一股冷峻寂然来。

穆清看着她亦是惊愣，精华时年一十三，她犹记得本身豆蔻韶华时的模样，彼时阿爹阿母尚在，她理所应本地占着庾立兄长普通的娇宠，情窦初开又暗怀着对杜如晦的情素，恰是春光无穷，不堪娇羞的好光阴。再看面前的豆蔻少女，清楚面貌姣好，却一身男儿装，面上神采结实，或许经了阵前对敌，手中感染了血腥气，尚且稚气的脸庞上悄悄爬上了几丝锋利肃杀之气。(未完待续。。)

“罗氏医馆抓配的药中，掺了莪术，草乌之类，研磨成碎粉，混在药包中，煮药时便一同下了。”他冷声说着。“这般处心积虑，即便再谨慎，也难等闲躲过。”

岂料杨玄感羁押多量粮草不运送，阵前缺粮，高句丽久攻不下，天子兼顾乏术，再得空顾及唐国公如何。借着这机会，杜如晦几近夜以继日地奔波，将大业七年间访过的义兵尽皆再访过，开陈短长，极言大义，不觉竟收拢了大小数十支散军。出东都那日，唐国公仅带了三千兵夫，这一阵归拢收编以后，李家的军队竟已达五六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