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洗妆初见[第3页/共3页]

“鄙人杜陵杜如晦。”

谁知这边刚打扮妥当，庾立的书童吃紧地跑来，说是他家阿郎晌午应了朋友的邀，多饮了些酒，此时仍然未醒透。因而河灯的事只能作罢了。

洗妆初见（一）

楞坐于案前的穆清，猛地回过神，睁大眼睛抬头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似有些东西不由自主地一动，心口仿佛被一些炽热的东西填满。只短的一刹时，抓不住这一动，便又消逝不见了。自此小女儿家的内心起了些窜改，揣摩不清，拿捏不住，常日里见到却不知话该从何提及，心下狼籍不定。

初秋风凉，讲堂设在了府中东面倚着径山半腰而建的凉阁中。凉阁因在高处，自上而下望去，青山秀水，水道水沟，巷陌中的小桥流水人家，历历在目。阁四周扇门全开，阁中摆放了几个低案，两两坐了几名弟，随便席地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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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话，几近每年七姐诞时阿柳都要反复一次，打心底为穆清焦急。她比穆清年长四岁，七岁那年没了父母，被舅家卖断入了顾府，便伴着小娘，一处睡，一处吃喝，一处戏耍，跟着服侍笔墨，也断得些字，照顾着小娘妥妥贴贴。穆清身边虽丰年纪相仿的大娘和二娘，隔了辈分，又夙来不亲和，故来往未几，同阿柳倒像是亲姊妹普通。

难为这两人却也不腻烦，乐此不疲的一次又一次地上演如许的戏码。穆朝晨已因为庾师兄爽约一事心中不快，没有表情同她们胡搅蛮缠，便缓缓站起，伸手拂掉二娘的手指头，轻笑道：“大娘不必自责，到底是长了你们一辈，方才大娘既自称了是侄女，那我也不好苛责了长辈。你说是不是？”边说边自顾自地向院外走去，“阿柳，替我好好接待二位侄女。”

穆清这才松了口气，规端方矩地敛衽行了个礼，“无事。叨教阿郎是？”

本觉得小娘会嗔怒，没想她只是随便地提起襦裙，从他身边走过，下到小径，走到桂树下时，转头一笑，“七娘自幼不喜女红，本就不巧，又何必斗巧？设案原不过是为应个景。杜先生七夕夜桂树下安步，但是为拜魁星吗？”说罢回身从小径快步拜别。

穆清进了凉阁，顾彪还未到，她向坐中的庾立歪头一笑，算是号召过，本身捡了个低案坐下，昂首打量了下坐在本身火线左手边的陌生身形，恰是昨晚碰到的那位，正痴痴地俯瞰阁外的景色，现在换了一身浅豆绿纻丝纹的常服，分歧于昨晚桂树下初见时的松散尊礼，也分歧于亭中的戏谑，有种叫人说不上来的气韵。

固然时有家仆会来洒扫修剪枝叶，但此时夜黑，不是做活的时侯，那树下站着的，决计不是家仆。七夕夜只要明晦不定的星，月色稀淡，看不逼真是谁，只觉是个高大陌生的身形。穆清乍一惊，心突突跳着，不由今后退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