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李代桃僵(二十五)[第4页/共6页]
“真的吗?”四郎鼓起脸颊诧异地问道:“阿爹也能闻声么?”
“休要浑说,唬着了我家夫人。”杜齐轻喝一声,带走了那老者,他犹喃喃辩道:“如何浑说了,小人确是亲眼瞧见,半分不错的……”
车辙上最后一片金色的扇叶被轧入了黄土道上,马车不带一丝踌躇地驶入弘义宫的侧门。(未完待续。。)
“那便好。”贺遂兆放心肠舒了口气。好似感喟。又好似如释重负。“你且记着。我麾下有一千死士,这是秦王,杜兄与你皆知的。除开我们这几人,再无旁人晓得。然我另有百人,简练刁悍远超那千人,只听候我一人调派,忠心耿耿,秦王却并不晓得,惟杜兄知情。我已传过令,倘或明日午后我尚不能归,自此他们便惟你号令是从。”
车帘幔俄然被打起了一小角,有人探头向内一望,车内一片暗色,实也瞧不出甚么来,又一听是染了病的,川资的兵卒只觉倒霉,放下帘幔不耐烦地挥手,“快些走,莫迟误了背面出城的人。”
直到过了崇化坊的坊门,她才几次拭了几下脸颊和双眼,尽力留意住情感,怎奈眼泪流得太多,眼盖刺痛且红肿。转眼崇化坊安设杜如晦的那宅子已到跟前,她也顾不了双眼如何红肿,急仓促地下车,闪身便进了宅子。
穆清挥手隔开他的视野,“又不打正紧。”她昂首望望已至中天的玉轮,手中的酒囊只剩了最后一口,她递到贺遂兆跟前,“明日另有紧急事,莫坐太晚,秋来夜凉,再教酒气侵了可不好。”
穆清身子猛地一晃,一下靠在了车厢架上,那老者一惊,不敢再往下说,发急苍茫地朝杜齐望去。“你接着说你的,说细心些。”穆清坐正了身子,缓声向那老者道。
满院子的人皆愣在了原地,这几日的异变已教他们懵了脑筋。还是穆清头一个回过神来,蓦地回身向屋子里跑去,跑得过急,几乎教门槛绊倒,直至瞥见杜如晦安静安然地躺在里间的榻上,她才抚着咚咚乱跳的心,在他身畔坐下。
他小跑几步,钻进人群,三转两转,寻到个老者。穆清在车上远远地瞧着他将老者带至车边。那老者行到车边,明显惊魂不决,面带惊骇,顾不上向她施礼,比手画脚地演说了起来。
杜如晦抬手以掌心覆挡住她红肿得不成模样的眼睛,手内心的凉湿教他如同剜心。“不必说了,原是我的不是,教你一人接受那些事。对不住,穆清,是我对不住你……”
赵苍正立在院子中间等着,见她出去,忙大步跨上前,“杜长史安好,昨夜我瞧着他几乎醒转过来,便擅作主张加了一回药,眼下又睡沉了。七娘的眼睛,这是……”
“怎不见精华和孩子们?”两驾马车上的人均已进了宅子,赵苍超出穆清,向她身后张望。
……
穆清暗自咬了咬牙,横下心道:“精华不走了。她带着孩子们入宫,便留在弘义宫中。”
时至中午,日影直晒时,她又似猛遭金锣铙钹击醒,跑到屋外催促阿达快些备车。世人哪敢有涓滴懒惰,两驾马车早在院中待命,一听她唤,阿达与杜齐二话没有,干脆利落地将自家阿郎从屋内榻上挪至车中。
世人皆知已是紧急关头,都低头忙着各自手中的事,连不满八岁的拂耽延也绷着脸,一言不发地帮着他阿母往车上装载物什。不过半刻,阿达杜齐二人已别离在两驾马车的车辕上坐稳,扬鞭催马,缓缓地驶离崇化坊的这座小宅院。
穆清在角门边侧耳谛听了一阵,直至划一的马蹄声渐远去。消逝在坊门之下。她这才提起裙裾,快步返回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