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人心所归（三）[第2页/共2页]

穆清犹要逞舌斗辩“这算不得甚么劳思……”一语未尽，已教他将话封堵在了喉舌间，接着他又蓦地惊醒。念着她的身子尚弱，不得不撤开身去。稳了稳声气，方道：“不若我替你捏个主张，你便省下力量。多歇一阵，如何？”

一时计定，穆清放下心来，又拥着被衾，蜷在杜如晦身边听他闲话几句，眼皮子倒逐步发沉了，掩口打了个哈欠，一歪身子便睡了。

穆清斜脸看了看他，初时髦觉他举止奇特，半晌她便觉悟过来，鄙谚说体贴则乱，他或是想到那坑害人的罗医士，心生了偏执，再放心不下她饮的汤药，只要亲身试了才放心，殊不知男女分歧，大家体质亦是有异，某一味药于此人是补益的，于那人便或是虎狼药。他竟连这个也忘了不成。

她展开眼睛，抬头瞥见他在她头顶上方支撑起一条胳膊。正垂了眼望她。“你安知我未睡？许是你扰了我的清梦也未可知。”她促狭地一笑。

杜如晦低头无声地笑了笑，随后又板素起面孔“你已忘了医士所嘱？不教你再费心机虑的，怎转过脸来便全忘了？”

不知是连日未曾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还是昨晚那碗药的感化，这一晚穆清睡得香沉，亦无梦魇扰乱。直睡到次日本身转醒，帷幔仍好好的垂着，床榻四周的窗户俱敞亮着，千丝万缕的光芒透过窗户上的丰富的芙蓉纱扬洒出去，仿若缠绕在氛围中的缕缕金丝，又似是金色的琴弦。穆清伸脱手权当那些光芒作琴弦，不由顺手隔空拨弄了几下，素手映托着金光芒，煞是都雅。

“原觉得兵士练习，必然是hua枪划一，一方一方成步地的，原是如此糟乱。”阿柳看着校场中的场面，忍不住说到。

穆盘点点头，顺手拿起阿柳替她备下的襦裙，望了望又放下“往军中去穿戴裙装多有不便，还是将我那套胡袍取来罢。”阿柳得了话，赶快去取。待帮着她将胡袍革带革靴穿戴好了，乍一看神情竟是答复了很多，面上多少回过些气色来，阿柳不由心中暗自欢乐。

“你如何晓得？难不成是我内心头的回声虫么？”

穆腐败知本身终将如前几晚那样不能睡的，还是依言悄悄地躺在床榻里侧，半阖着眼，心中策画午后李世民所托的那几十车的粗布。才想得出神，便闻声耳边杜如晦低低的声音：“已是不得安眠了，还在想甚么？”

穆清了望了半晌，转头道：“各色器技营阵皆是杀人的活动，岂是都雅的？hua枪布阵，徒支虚架，只图人前美妙，须知上了疆场便只要防身建功，杀敌拯救才是要紧，那些个虚套操学了如何保命灭敌？现在看着混乱无章，当真到了疆场之上，这些兵将个个便如猛虎悍狼，焉有不堪的事理。这便是李家二郎练兵的高超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