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块铁片片的事儿[第2页/共2页]

李勣强自平静捋须，颤抖的手却深深出售了他的表情。

铁匠一眼就看明白了，立马开端生火铸铁，然后叮叮铛铛敲打起来。

君臣悄悄看着这一幕，眼中大放异彩，人群垂垂躁动起来。

李治的表情也分外荡漾，紧紧抿唇，眼睛死死盯着那匹钉了马蹄铁的战马。

很久，李治俄然道：“老将军，大唐现在军马如何，每年折损如何？”

一句话仿佛扑灭了老将们久抑的情感，轰的一声，老将们纷繁披甲拜道：“马蹄踏处，皆为唐土！大唐万胜！”

台上李治和武后神情错愕，李勣和诸位老将长久愣神后，垂垂呼吸减轻，面孔涨红，神采垂垂冲动起来。

然后李勣站出来，捋须沉声道：“竖子无状！报效君上社稷，只凭一颗忠心赤胆便可，不必非要拿项上头颅发誓，对与错，牵匹马出来尝尝便知真伪。”

君臣倒吸一口冷气，接着大家面露狂喜之色。

本想拿薛讷的项上头颅立军令状，不过薛讷他爹薛仁贵也在现场，仿佛有那么一丝不规矩……

李勣低头道：“陛下，自贞观以来，太宗先帝在陇右兴马政，千里之地设八坊四十八监，至龙朔元年，大唐计成马幼马近七十万匹，可用军马者近三十万匹。”

李钦载早将世人的神采看在眼中，见世人脸上的冲动之色，心头的石头终究落了地。

苏定方沉声道：“小娃儿，天子御驾前，可不敢胡说八道，你肯定钉上铁片片后，马蹄不会磨损？”

世人闻言咧嘴一笑。

寺人仓猝传旨去了。

李勣说完深深地看了李钦载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庞大，分不清是高傲还是感慨。

在李钦载的批示下，几名将士抬起马腿，让铁匠给马蹄钉掌。

看来唐朝应当还没发明马蹄铁，不然这群老杀才不会这般神采。

李治也笑了，与武后对视一眼后，笑道：“老将军所言甚是，李钦载为国献策，不必拿项上头颅说事，朕非暴君，总不能妄杀一名报效社稷的忠臣吧。”

还好还好，没出丑。

梁建方挺鄙陋一老头儿，现在竟红了眼眶，泪水在眼中打转。

李勣一顿，俄然激奋地大声道：“若如此，此后，我大唐马队将无敌于天下，马蹄踏处，皆为唐土！”

这事儿他有掌控，因为千百年后早有证明。

司令台上，李钦载对他们提出了灵魂拷问，君臣都愣住了。

“战马虽多，然折损太高，每年除了病死饿死的马近万匹外，最大的折损莫过于马蹄磨损而废矣，其数每年已达近三万匹。”

叮当敲了一阵后，四只马蹄铁已紧紧地钉在马蹄上。

如此简朴的逻辑，说出来大师都懂，看似一个非常轻易想到的小诀窍，但是为何千百年来一向没人想到呢？

很快四只马蹄铁打造结束，淬水冷却后，送到李钦载的面前。

前人聪明怕莫也有灯下黑的时候，千百年愣是没人想到。

如此简朴的物事，竟能处理马蹄磨损这个千古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