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第2页/共9页]

令人欣喜的是，课业虽苦，但轩儿却无半点牢骚。他资质聪慧，过目不忘又一点就通，遭到太傅的赞叹与奖饰。骑射时不免伤着他也毫不娇气，每日严格遵循徒弟的要求做完功课。晚膳后轩儿常常与我交换当日所学，也谈些常日所见的趣事，亲奉茶水滴心到我面前，若见我面有忧色，还会用心做些“蠢”事逗我高兴。有儿如此，母复何求？

轩儿撅起嘴道：“儿臣是很高兴，总算有人能与儿臣一起进学。可皇兄一来就抢走了儿臣的东西，还说了不好听的话。”

也有荣幸一朝得宠便有孕的，比如生下皇三子的谢昭仪、皇次女的魏婕妤、皇四子的张容华、皇五女的曹朱紫。

我看着内里阿谁熟谙又陌生的身影，当年府中阿谁纯真而无忧愁的皓月仿佛从面前走来，欢笑着捧上一碟点心，喜滋滋道：“看月儿拿甚么来了？”必然会是我最喜好的佛手酥，或者杨枝甘露。又仿佛初入宫时丢了簪子，她冒死也要为我从柳妃宫中取回，临去前和顺道：“蜜斯，月儿去去就回。”可转眼间，这个伴我护我两相依偎的皓月，亲手为我斟满毒酒，又言之凿凿倒置事非侵犯于我。莫非这后宫，真的是一个窜改民气智脾气，令人都变成妖怪的处所么？

我顺手取过一根长簪戴上，“不过是用晚膳，简朴就好。你去筹办筹办，到时留裕王妃午膳。”

终究，那洁净的眼睛被雪山的冰雪覆盖，欢愉的脸颊也被忧愁代替，她的礼节愈发全面，话愈发少，连笑容也逐步消逝。厥后，便鲜少入宫了。

皓月冷哼道：“我本有与你不相高低的身份，本可锦衣玉食无忧平生，或者入宫为妃皇上也会正视，却因你父亲的原因沦为奴婢，卑贱至极。即便成为妃嫔，也毫无背景不被正视，活的委曲！”她一根血淋淋的手指指向我：“你说，我该不该恨凌家，该不该将仇报在你身上？”

“是惠妃。”皓月道：“当初我在御花圃抽泣被她碰到，厥后几次来看我，闲时说些故事，有一次就说到诚王。”皓月抹抹眼睛道：“她父亲曾与诚王并肩作战，也去贺过诚王得女，听乳母说小县主身上有桃花胎记非常特别。以后感慨诚王被凌相所害，王府高低全被诛杀，不然以诚王高贵，现在中宫怕是那小县主的呢。”

选秀也停止了两次，选进了诸多年青仙颜的世家女子，只是她们得宠的时候都不长，红颜未老恩先断，平增很多不幸人。

“蜜斯”，曾多少时，她和顺嫩糯的声音念着这两个字不时响在耳边。

皓月别过脸去：“如许的胎记特别，哪是大家都有的。惠妃还说诚王府那么大，必定有密道能逃脱，没准儿一双后代逃了，死的不过是李代桃僵的下人之子。隐姓埋名过平生也不错，只是可惜了家仇。”

“如何了，轩儿？”我和顺道。

“王妃这般仙颜，脾气暖和身份崇高，哪有男人不爱的事理呢。”我递过一碟果脯给她：“王妃尝一尝，这是北方属国进贡来的，非常苦涩。”

是啊，家在那里啊……

班驳的墙壁、陈腐的稻草、呛人的气味、收回寒光的刑具，独一一线天光透出去的阴沉的牢房里，现在空荡荡得，更令人感觉是九幽地府当中。

家，我也曾有过一个。黄家村的草屋虽粗陋，但有夫君相伴，有邻里敦睦，有平和满足的幸运，有自食其力的充分，另有对将来夸姣的神驰。

明天醒来，李管事就在离宫的马车上了。归家还是自寻去处皆由她，天子的女人不能再嫁，但真分开了这皇宫，统统都随她了。若能觅得夫君幸运平生天然是最好的，也算圆了这寥寂后宫中女子们的一个痴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