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十丈软红[第3页/共5页]

心中嘲笑一分，天山为皇族私地，灵隐亦是莫氏祭天之所，长明灯明的又是谁的名字，天然不言而喻。方丈天心作保，不过乎一人之名，便是来日云陌帝君。再看一眼青莲石灯，昏黄尽去，暴露的三个字公然如她所料。天心想护那人，便护得住吗？她想杀那人，却必然杀得了！挡她前路者，是神是佛是妖是魔，她都要斗上一番！

“师弟，她是妖星转世，并非妖女，何来作歹之名？”老衲微微抬眼，无悲无喜。

“世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相还！世人本日欺我骂我笑我弃我，能人所难勒迫于我，我便由他们评说指责。但是只要另有一口气在，本日之难他日数倍了偿！便是哄动落雷劈天裂地又如何？世人循分守己醉卧门前亦无伤。触逆鳞者，虽隔千里而必究！”

“尘凡迷恋，不过十丈周遭，喜乐悲欢观人及己，无有分歧。”天心开口，凌紫沁不语。

方丈天心不顾众僧禁止执意走进废墟中，翻捡好久一无所得，八十一盏青石制成的长明灯尽数碎为石粉，底子不是火烧而至。

方丈缓缓点头，他夜观星象只道妖星到临，却看不出她是从何而来，来去皆藏夜幕中心。

“凌蜜斯与佛有缘，可愿常伴我佛出尘离世？”天心席地而坐，手指蒲团表示凌紫沁落座。明知不成为而为，是为不智。但是明知是不智，也要为之，如此才是应为。

“妖星宿体主拨乱归离，并非人行邪念，师弟所言公允。凌蜜斯虽与世人私交甚密，却并无阳气混乱之姿，不然通天石阶她也没法稳步而上。”老衲淡然应道，黄衣和尚略有所悟。

“大师可知，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家父虽身材安康为国交战，但毕竟也已人之暮年，家兄多年深宫积劳成疾，紫沁理应绕膝窗前，令父兄尽享嫡亲之乐。大师却劝紫沁做离家背德之人，如此有违佛法劝人向善的初志。”凌紫沁也不推让，却也不坐蒲团，而是坐在地上。

“不知大师邀紫沁前来所为何事？”目光终究转到老衲身上，老衲一身白袍，长眉雪色。

“众生所喜所悲无外乎得失荣辱，明灭自去，施主何必挂怀？”云陌皇族动乱，除五皇子天生痴傻不涉此中，再难有一人不被连累，虽是自甘出错，却也并非与她无关。

“阿弥陀佛，施主心存善念必会有恶报相随，施主身具大人缘是为天人，不该为凡尘俗世纠葛苛虐己身。”方丈听出女子之意，当即转念开口劝说。

“请凌蜜斯出去。”天心方丈当即起家，殿门缓缓开启，一线雪色随风袭来。

三今后，灵隐寺天心大师圆寂。灵隐寺哀钟长鸣，是这一年立春之前第一场丧事。

香雾环绕中木鱼声诵经声俱是极低，长明灯东西两排渐次点亮，两名小和尚脸上带着与年纪不符合的洞悉沉稳，收起手中的香烛。细看上去，两人点灯的伎俩普通无二，竟是连分毫也不差。两人身形面庞只要五六岁高低，一样的面孔上看不出一分稚嫩，身形随即隐去。

“我佛慈悲，芸芸众生就如同这灯火，自有灯枯油尽的一日，施主逆天而行，恐是有损福报。”黑暗中方丈低诵一声佛号，转刹时长明灯又渐次燃烧，一盏亮过一盏，到的最后一盏灯几近是被刺眼的火焰包裹此中。妖星心中有恨，眼中亦有情，天心却看不清这恨与情是否殊途同归。若同归，则局势一统，若分歧，那人必死无疑。

“天人？大师可知我如何而来？”人力有尽时，不快意十之**。说恶报她血腥无数何来恶报？说福缘她如果有福之人也不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