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瓶花[第1页/共3页]
燕赤侠也道:“唐家储姬盛于宫中,只谓不失天下美人。”仆人听罢,面有得色。可燕赤侠话锋一转,又道:“可也就是些小花小草罢了,真正的牡丹国色,那是绝对没有的。是以,小花小草即便折掉几枝,亦有何妨?”
“好人,还是好人?”
宴席已了,诸来宾抱拳拜别。
画舫内响起美姬们嘤嘤的哭声。惜儿凄然yu绝:“燕爷果然不顾恤儿及众姐妹一命吗?”
仆人笑了笑:“沈先生是出了名的惜香怜玉,不过嘛,女人嘛,唐家任何时候,都不缺........”手一拍,又出来三十个更娇媚的美姬。
又有一对舞姬上来献舞,丝竹霏霏。
世人一愣,听他的语气,仿佛此女跟他并非密侣。
苏小小眉头轻颦,面纱倏然滑落。
见到他们的神态,燕赤侠不由嗤笑:“有甚么奇怪,她不过是个婊阿谁子罢了。”
他们仿佛有甚么奥妙的话要说,在船头说了几句。
燕赤侠点头,直言:“没有。”
苏小小苦笑连连,没说一句话。
仆人瞥了燕赤侠一眼,见他不动声色,便道:“你错了。在唐家,姬妾就不算是小我。自小驯养,直同牲口罢了。女人不必担忧。”
苏小小不气了,一把扯开脸上的面具,竟是个欺花赛月的少女。
燕赤侠笑而不答。
她是含苞yu放的鲜花,无拘无束地在膏壤中盛放。小小与她年纪相仿,倒是历风霜的瓶中花,花蕊已失,只是静候死期。
“惜儿奉燕大爷酒。”
第四章...瓶花
燕赤侠的腔调愈发倔强。
一个高雅名流不堪酒力,微微脱开了怀内的美姬。
她有的是天真率性的娇纵,小小的绝美中却带着伤痕般的苦楚。
金发、碧瞳,高满的胸脯,白净的肌肤,裸赤的脚髁上,系着一串彩色的铃铛。
惜儿等皆低头哀号,家仆便要拖她们出去。沈一白神采一沉,正yu发难。俄然,站在燕赤侠身后的女子娇斥:“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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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张口结舌,有好几个男宾失态地站起,看了燕赤侠一眼,又惨淡地摇点头,重新坐下。
西域才子且行且舞,袅袅飘到燕赤侠膝上,悄悄偎入,令诸人丁焦舌燥。
文士哪敢说不,只推说酒量低浅。
她斟了一杯酒,本身先啜了一小口,才娇滴滴地把朱唇留在杯上的红印那边奉到燕赤侠的唇边。
未几时,一个家仆捧着一个锦盒返来了。
一名温润如玉的剑士长身而起,白衣振落,手按于长剑之上,骨节了了,有同他漂亮的脸不一样的刚毅气质:“唐兄,施虐于弱,非豪杰本质!”
仆人面色如常,谈笑风生,论尽江湖。
仆人微微一笑,“鄙人的酒,已经不入温先生的眼内了罢?”
诸人面面相觑。家仆缓缓翻开,盒内鲜明是那美姬的人头!
苏小小俄然跳了起来,小蛮腰叉起,连声音都气得变尖了,“唐小翩为何不是好人?”
她这么说着,手中按下十几枚银针。
仆人温然点头,淡淡道:“带下去。”
几个女宾作呕,男宾们也不忍再看。
“是天下第一婊阿谁子。”燕赤侠喝酒,改正道。
这仆人风采翩翩,辞吐文雅,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神态自如,半点不见傲慢和狂嚣,仿佛统统都是极度天然的事。
唐小翩反而跳到他面前,奇特地问:“你如何不问问苏小小在那里?或许她死了呢?”
唐小翩万料不到他竟然还敢承认,咬牙切齿,却也无可何如,一顿脚,人又如飞燕般消逝在林子中。
燕赤侠抱着苏小小跃下画舫。一阵水声婉转,明月在天,舫去河空,柳烟婉转,统统如梦如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