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弹琴退敌[第1页/共4页]
裴该点点头,就此开端讲授一出祁山的战事。他对这段汗青本来就很熟谙,也曾经做过必然的研讨,当下顺手从中间捡来一枚枯枝,在二人中间的地盘上勾画简易地形图——“……街亭冲要,那个可守?马谡当即出班请令,说:‘末将愿往。’众将都疑马幼常从未统军实战,恐是纸上谈兵,规劝孔明另换别将。马谡急了,便道:‘某愿立下军令状,若不堪时,甘受军法!’……”
支屈六笑道:“我不是病人,气候又如此酷热——舀碗凉水来吧。”
支屈六诘问道:“但是马谡贻误了军机么?”
支屈六这会儿的神采已经完整放松了下来,换言之,他完整落进了裴该的说话节拍中去。当下不但不恼,反而摆布扫视,随即大步迈到院落一侧,把靠在墙边的一张胡床给端了过来,就在裴该身前摆好,然后一扬手:“坐。”
中间有仆人战战兢兢的,从速去倒了一碗温水——裴该对峙要把井水煮熟了才肯喝,固然只要短短几天,仆人们也都风俗了——双手奉给支屈六,支屈六却又恭恭敬敬递给了裴该。裴该接过来喝一口,润了润喉咙,叮咛下人:“再给支将军倾一碗来。”
裴该及时转圜:“但是如主公这般有大能、怀弘愿的人杰,即便有错,识人用人,是断不会失误的。用人若误,满盘皆输——比如刘备能识马幼常,诸葛孔明不识,乃至于一出祁山,兵败街亭,劳而无功……”
支屈六长舒一口气:“如此尚堪与之一战。”随即想起来:“那马幼常究竟是何人了?”
等说到马谡在街亭检察阵势,见一土山,当道而立,便欲上山安营,以阻魏军的时候,支屈六俄然插嘴问道:“此山广狭如何?”
从水镜指引到三顾茅庐,然后孔明出山,火烧博望、火烧新野,接着曹操八十三万雄师南下……支屈六吓了一大跳:“曹操竟然如此雄强,具有八十三万雄师么?”裴该笑一笑:“叨教贵……我军多少?”支屈六扳扳手指头:“战兵包括骑步,约莫五万之数,辅兵、伕役,也有五六万,总之十万不足。”裴该就说了:“我来投之前,听闻各处都说,石将军有众二十万,或三十万,这是为甚么呢?不过虚张阵容,以威慑仇敌,号称罢了。”
裴该笑道:“卿也晓得司马懿是天子先人,晋人天然说他好话,即有弊端,谁敢明言?司马懿之短,便是多疑,且诸葛孔明用兵夙来谨慎,司马深知其人本性,故此不以为他敢用险,孔明因此才气到手。是故用兵之道,首在知己知彼,孙子云……算了,时候已不早了,支将军还是请回吧。”
裴该心中暗笑。他前两天赋刚向简道探听过石勒军中环境,当然简道此人学问陋劣,也一定真会看人,但打仗久了,对于胡营将吏浮面上的脾气、爱好,还是能够把握个八九不离十的。比方说他就随口谈起,说支屈六将军最喜好听人说古。
裴该屈膝在胡床上坐下,但还是不说话,只是仰着头,凝睇着支屈六的面孔。支屈六又再摆布瞟瞟,临时没见到第二张胡床,干脆就在地盘上盘膝坐下,合法裴该劈面——“好了,请讲。”
简道还曾经笑着说:“此番雄师北行,支将军便极沉闷,说:‘何故命我留守,却携张先生同业?我将数月不得聆听张先生的教诲了。’”
支屈六听到这儿,不由伸手摸摸本身的大腿:“久不骑马,髀肉会生?这我倒不清楚……我自懂事以来,便从未分开过马鞍哪。”
裴该说好吧,那我再多说几句——防务首要,你可别再跟我这儿多担搁了——“孔明敞开西县城门,派四名老军在门前洒扫,本身登上城楼,葛衣幅巾,手摇羽扇,随二孺子,捧一具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