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卖官鬻爵[第2页/共4页]
闹到最后,还是得要杀出去吧……但是杀出去今后又能如何呢?真的扯旗造反?这个决计可不好下啊……
“此、此即徐州刺史裴、裴公……”在中间儿做绍介的小吏,天然便是那位周铸周子锋了,短短几句话,就说得他一脑门儿的热汗,说完了从速退到前面小案后坐下。因为他书法还算不错,故此裴该才把公文记录、誊写之事全都拜托给了此人。
陈剑听问,不由在心中痛骂起来:你这类题目可叫我该如何答复?报实数是不成能的,但若报得少了,你必定会说不敷啊不敷,干脆你们乐输其半吧;报很多了,平白使对方更加疑忌我等——看这郡守的边幅、神采,听其言语,就不是个好相与的,大有一口把我们尽数吞下,以肥之身之意哪!
裴该不顾祖逖的反对,必然要身穿奇装异服退场。
世人闻言尽皆大惊——没想到郡守胃口那么大,想把我们全都一锅端了!陈剑不自禁地斜眼瞥瞥身后那些卫兵,心说莫非我真的必须杀出此堂,进而杀出此城去吗?大腿外侧,倒是还埋没了一柄匕首,就怕打不过那些兵手执的长枪大戟啊……
等世人全都偏着身子落座以后,裴该这才转过脸来,谛视祖逖。祖逖极力保持着严肃的神采,目光炯炯,扫视世人——大部分人跟他眼神一撞,全都不自禁地打个颤抖,从速垂下头去——随即问道:“汝等都是县中各坞堡之主么?”
祖逖嘲笑道:“昔新蔡王(司马腾)在并州,即掠卖胡人,以获军资,若卖了汝等便可足我之数,我如何不卖?只惜无人愿买罢了!”
“且慢!”忽听卞壸开口道,“祖君无乃太急乎?当然百姓不当执械,亦不当修建坞堡,然时势如此,于朝廷暂不及处,民思侵占,也是无法之举啊,不成苛责。且胡虏觊觎在侧,流贼尚且纵横,若要彼等毁坞弃械,将粮、兵都上输郡府,实非善政,反而易闹事情。我意可暂缓实施,只令彼等输一二成于郡,可也。”
祖逖紧盯着他的神采,缓缓问道:“汝名陈剑,乃陈奋之弟?”
陈剑从速辩白道:“太守容禀,小人等焉敢心生背叛之念,不过因为胡贼逼近,县中又多起盗贼,无法之下,才筑堡自守,保障处所罢了——实不敢大过县城,那些都是街头谎言,太守慎勿轻信!”
——因为这年代与后代分歧,官吏之间并无明白界分,小吏而累绩升为中层官僚的也并非罕见。
裴该及时摇摇扇子:“祖君何必咄咄逼人?不管田在谁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须按例缴税便可。”随即用心打个哈欠:“还是从速入正题吧。”
但是卞壸也道“且慢”——“我有一策,还请使君考虑。”
陈剑暗中舒了一口气,偷眼观瞧裴该,心说大庭广众之下你打哈欠?你是毒瘾犯了吧……传闻这位使君年纪虽轻,倒是闻喜裴氏的嫡流,真正天下一等一大师族的后辈,以是才气身居三品高位。老天真是不公啊,倘若我也能托生个好人家,在这乱世中必可雄霸一方,不至于仅仅在一个乡里横行无阻——高门都是草包,豪杰起于草泽,成果草泽豪杰还必须得要向个高门草包低头……
三位长官全都到了,世人这才一起膜拜下去,一一见礼。长官们也不回礼,只要裴该笑一笑,一摇葵扇:“汝等可坐,坐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