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水碗立筷[第2页/共3页]

石径两侧是两片花田，花田里栽满了盛开的白菊。木楼正厅的大门开着，一个穿戴白褂、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跷腿坐在藤椅上，正对着我们，正在聚精会神地翻动手里的书。

“要我说，有墙围气就要有壁导气，不然干脆不要院墙。听师父说，旧时大户人家的天井，都要树一面照壁，挡在院门与厅堂之间，不但单是为了气畅，也是为了反对邪煞进屋。因为平常小鬼只走直线，不会转弯。那股恶臭，您现在该明白是甚么了吧？”

白日没法做事，余有才的媳妇要留我们吃午餐，我们直言回绝，让她在家备好瓷碗、无根水、方头筷、水饭、纸马香稞和香炉等物，说是早晨要用。三小我到街上随便买了些小食充饥，看看时候还早，干脆向余有才问了二柱子家的落处，往他家寻去。

从余有才的话来看，他家小子乱花发财钱，导致中邪的事并非个例，固然目前还不能鉴定这两件事之间有甚么联络，但师父经常教诲我们，墨门干的就是抽丝剥茧、寻踪觅源的邃密活儿，以是等这边的事儿落定，我们三个还得去二柱子家走一趟。

二柱子家在村口最显眼的位置。到底是大户人家，房宅修建得端庄大气，很有些鹤立鸡群的感受。季爻乾调侃道：“如此气度的房舍，却摊了这么个土气的户主，这不发作户么？”

张仲柱叹了口气，冲老妈妈使了个眼色。老妈妈会心，从外头关上房门，本身忙去了。

张仲柱皱了皱眉，表示他持续往下说。

我们都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季爻乾不动声色隧道：“张叔叔放心，转头我们还会费事您，到时必然极力帮手。这几天先别忙着从书里找神仙了，好好照顾那些花儿。”

此人想必就是屋主二柱子了。他推了推眼镜，起家同我们握手，浅笑道：“我叫张仲柱，家中排行老二。邻里乡亲顺嘴，都喊我二柱子。三位小友见笑。”

“哦？”张仲柱见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也来了兴趣。

张仲柱有些难堪地笑了笑，想给我们钱，被季爻乾推了归去。

季爻乾转头看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道：“我肚子里也就这点存货了，再掏不出更多。得亏那假洋鬼子一窍不通，不然我还真不好蒙他。”我说这趟仿佛也没啥收成啊，季爻乾摇点头，冲我眨眼道：“当然有，早晨你就晓得了。”

我把燃香点上，在香炉前放上瓷碗，碗中装满无根水，把方头筷斜放在碗里。

我们见应门的是个穿戴灰色大褂的老妈妈，白发苍苍，满头皱纹，一看就是久经风霜的不幸人。见我们不过是三个孩子，她稍稍有些不测，倒也仍旧客气地把我们迎出来。

让他这么一说，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我让余有才佳耦躲避，往火盆里烧了些纸马冥钱，见碗中水面微微闲逛，冲凌小满二人点头表示。凌小满冲我打了个手势。我用手指在水面上画了个圈，口中念叨：“小子无知，冲犯神明；拦路撞桥，多有获咎。今以水饭敬飨，望大人不记前仇，现身相见。”

我和凌小满哈哈大笑，本来严峻的表情刹时放松很多，脚步简便，到了那宅子前。

“不是不肯，是不敢。”季爻乾俄然嘲笑道，“我猜得没错，她被困住了。”

凌小满让他别混闹，跟在老妈妈身掉队了屋。

门口停了辆玄色轿车，在这乡村实属罕见。屋子是座双层木楼，古色古香。外头有围墙，墙上爬满三角梅和红地锦。围墙正中是座拱形的朱红大门，门上有铜制兽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