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六字人生[第2页/共2页]
这段日子,不晓得为甚么,他俄然却重视起陈皮起来,一来二去包一些剩菜给他,还仿佛把陈皮当作朋友,有的没的过来发言。
陈皮就问他:“你恼他们么?”
喜秀才在死前是这么和陈皮说的,他当时已经临终只能躺在床上,用陈皮偷来的板子做垫抄表字。他还能走的时候他敲不开郎中的门,现在更是绝望。“之前我写一幅字,日本人给十个大洋,中国人给十文钱,我当然给日本人写,如本日本人走了,中国人一文都不给了,还要打杀我,试问当时多少人想给日本人写字,他们不是恼日本人,是恼那些个大洋。”
“当然恼,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喜秀才恶狠狠地说,他此时已经没有了平常对待陈皮的谨慎,陈皮晓得他现在已经不怕本身了,因为,他已经不消怕死了。
有船埠的处所,乞丐风行大潮锅,煮点下水和着辣子能够管几顿,陈皮找了个土灶子,提溜一个破碗,烧沙湖水就闷煮螃蟹。一边就宝贝似得从他蹲着的墙角集的稻草里扯出一块木板来。
“这个字,要莫是七根手指,要莫就是手指奇长,不然板马日的张裕钊都写不出去。”喜七常这么说。
(壬申年长沙蝇灾,20蝇兑20文,6天内长沙灭60万蝇,一百文约莫就是100只苍蝇的代价。但对于陈皮来讲,一百蝇杀之多难,杀一人则简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