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首次护理[第1页/共2页]

开初，顾广珍对老公公很有定见。人老了打盹少，老公公耳背，常常半夜在播放器上看戏，偶然候音量开得大。播放器是刘中义买的，13寸，夏新牌的。他帮父亲把MP4全部下满，每年年底返来再重新改换。

但是，父亲刚瘫痪，大哥就把他从家里挪到父亲身己的屋里。他的行动不该这么快。或许，这是大嫂的主张。

他从速穿衣下床。用手机百度的时候，他怕记不住，用条记下了——先脱健侧，后脱患侧；先穿患侧，后穿健侧。他想了想，有理。

刘中义洗漱一番后，进了厨房。厨房里厨具齐备，两年多没用了，落满了厚厚的灰尘。蜘蛛网结了几个，看家似的。他摇了摇煤气罐，没气了。幸亏电磁炉还能用。

二哥和二嫂一向在外打工，俩孩子交给父母亲带，一向带到初中毕业。这期间，父母亲就住在二哥家。

裤子从腿上褪下来。瘦长的骨头架子，枯树枝似的，只剩下了老皮。刘中义不忍细看，只感觉眼涩鼻酸。他第一次见到病弱白叟的身子骨竟是如此的衰弱不堪，仿佛有把光阴的快刀在面前晃来晃去，一不谨慎，咔嚓有声，惊心动魄。

前些年，每次春节回家，见父亲虽是一年比一大哥，还是循序渐进式的。但比来几年景了断崖式的，仿佛阎王爷加快了脚步，把父亲逼得紧了，父亲看着看着已经形销骨立。这个过程如何来的？他无从追思，因为他分开校门就外出打工了，每年只是春节回家住几天。

再次醒来已经拂晓，父亲正睁眼瞅着他。说不定他排便了。换纸尿裤不？他问。公然，父亲点点头。

在刘中义的影象里，父亲筋骨健旺，肌肉发财。父亲在60多岁的时候挑一百多斤的稻把子行动利索得像玩游戏，长长的尖担插进一捆，前手挑背工压，把稻捆子翘离空中，尖担的另一头插向另一捆，背工一压，前手一抬，两个稻捆子就稳稳地挂在了在尖担的两端。

刘中义陪父亲唠着唠着，眼皮终究打起架来。在杭州，他从不熬夜，今儿本来开车颓废，刚才没睡多会儿又被恶梦扰乱。父亲见他困，也装睡。

这些年，他俩把父亲咋服侍的？每个月1800块的糊口费补助，给父亲吃得咋样？这时候的刘中义才感觉本身平时不问年老迈嫂对父亲的照顾是弊端的。不监督，必败北，宦海上的定律在哪儿都合用。

刘中义是村里第一个在马路边盖屋子的。盖好后，因杭州的买卖急需扩大需求钱，他把屋子卖了，赚了一倍多。

父亲从不说任一个先人的不是，他的这个长处在村里有口皆碑。刘中义平时不问，大哥服侍父亲尽没尽孝道，他就不大晓得。

刘中义用暖瓶里备好的热水给父亲擦屁股，然后把上身也擦了两遍，换上洁净纸尿裤，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洁净裤子。

刘中义把父亲安设好，翻开了窗帘。病人屋里总会有外味儿的，透透气，新奇新奇氛围。要不，邻居们来探视，挺难为情的。

现在，瘫痪的父亲，只剩下生命的尾巴的父亲就横在他面前，苟延残喘，像一个活着的悲剧。无数畴昔的光阴和面前的气象交叉在一起，令刘中义恍若置身梦中，但他得空去想去感慨。

刘中义和二哥都不在家，他俩议定，每人每月给大哥糊口费800块，算是对大哥的糊口补助。刘中华冒充推让一番后，收下了。

父亲排便未几，没有他想像的臭，能够因为进食未几，没有大荤。几年前，父亲胃口变差，不喜荤食，说是难消化。

他帮助父亲先卧向右边，把裤子左边尽量往下褪。再帮助父亲往左边翻身，褪下右边裤子。但一次只能褪下一点，因为父亲的左腿是完整瘫痪的，不能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