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野心[第1页/共3页]
“就是实话啊,”管平波笑了笑,道, “再有,我喜好彪悍的。你落水时, 那暴虐的丫头连踩了你好几下, 你才罢休。我都怕你的手指叫踩骨折了。”
管平波诘问:“你那表弟有多少人?”
管平波伸出一根手指,按住陆观颐的唇:“我为何要嫁入皇家?”
管平波叹道:“你生的好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骚不是。”
管平波道:“两眼一争光。说来,你也在内宅,晓得的倒是很多。”
说着陆观颐不由道,“他是真有驸马命。德配在西姜那一亩三分地上,也算个公主了。”说毕,转回话题道,“故,孔驸马与本家原就很不靠近。与嫡母多年相依为命。洪同知偏是他祖母的侄子,说是祖母,又无血缘。孔驸马真想替我出气,洪同知可抵挡不住。洪家子孙几十个,他洪让不值钱。便又对我生出宠嬖。他倒是明白,只消我生了儿子,一则表弟总不好计算太多;二则我心随了他,休说表弟,便是远亲的兄弟,也只得随我去了。偏太太死活想不明白,才对我动了杀心。”
管平波笑问:“女人不成么?”
管平波讽刺一笑:“此乃新旧权势之争。位高权重的,天然但愿天下承平,他好世代繁华。但人微言轻的想的便是水浑了才好摸鱼。如此一来,哪怕晋王忠诚诚恳,也得调拨出他的野心。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着是有些许欣然,亦有很多人盼着一朝天子一朝臣,好平步青云。宦海沉浮,无人沉下去,怎有人浮上来?”
陆观颐笑道:“我又不是武将家的蜜斯,那里晓得阿谁。不过本朝重文轻武,听闻卫所腐败,烽烟四起。你道我为何问你窦家筹算?你可知现在哪处都不承平,朝廷一年拨下来的剿匪银子都不知多少。一面拨钱剿匪,一面又从良民手里收缴银钱,行的都是饮鸩止渴的体例。洪同知原不在巴州,闻的巴州尚算承平,才使钱打通了枢纽来的。可巴州承平归承平,收不上税赋,处所官便富不起来。洪同知奔着发财而来,你们不叫他啃肉,他怎愿罢休。”
陆观颐无法一笑,还是保持着极低的声音道:“我们两个都是无依无靠的, 本日就把话说开了吧。”
“我在书房服侍过。”陆观颐说着叹道,“洪家太太满脑筋内宅手腕。伉俪本是一体,洪同知有些话总不好与幕僚商讨的,太太听不懂,他偶然便同我唠叨。我本只想做个丫头,偏生的好,叫他动了色心。头几年他在兴头上,两口儿为着我吵的天翻地覆。幸而我不知为何始毕生不出孩子,省了多少事端。厥后垂垂得宠,又做回了书房服侍的丫头。原觉得一世便如此了,哪晓得我那表弟平空做了驸马。圣上只那一个宝贝女儿,挑了多少年都没有合意的半子。偏看上了个有妇之夫,闹的要死要活硬嫁了他。可想公主如何看重表弟了。里头还夹着件难堪事。那位孔驸马之父,乃家中庶子,不肯看人眼色度日,方远赴边陲。到他,亦不招家属待见,干脆在边陲扎了根。”
管平波道:“有甚可惜?”
管平波笑笑:“你要求太高,谁家不斗?他们对着外人时,立即拧成一股绳,一个拖后腿的都没有。我是极佩服的。我家要有他们一半,也不至于给人做小了。”
“能说实话么?”
陆观颐不解的看着管平波。
陆观颐道:“不是被她踩罢休的,是我脚抽筋了。我不会水, 内心一慌就掉下去了。不然便是骨折了也不罢休。”
陆观颐道:“那我便不懂了。人不在都城,很多动静不通。再则,朝廷另有别的驻军,一支重马队不成逆乾坤。二十来年的太子,便是圣上,想撼动也难。何况晋王除了圣上偏疼,未见长才。于朝臣而言,既分不出高低,何必折腾。有想博一把从龙之功的,就有想安循分分过日子的。易储,血流成河都描述不尽,世家大族拖家带口几百人,岂能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