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落水[第1页/共3页]
落水的是窦家人还罢,既是客人,肖金桃并厅内官眷如何坐的住,皆仓促往外头赶。
闲庭信步的赏着一池冬意。窦家的宅子算不得精美,比起管平波宿世逛过的那些一步一景的院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搁不住地盘大,偌大的荷花池,随便沿着水池边种些桃柳杏梅,竟是季季有花,别有一番粗暴的兴趣。走到梅树下,摇摆了下枝条,积雪簌簌的往下落,一阵暗香扑鼻而来。折下一枝在手中把玩,再过几日,后山上那片梅林,便可见傲雪迎霜的姿势了。
俗人管平波现在的脑海里,满是遗憾。若我是个男人,必然要睡了她才算此生无憾!
一灯如豆,练竹悄悄的深思。她买管平波时, 便是打着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张。管平波无父无母, 进了门, 不出所料,一个外来的孩子,只能凭借她保存。年青的身形, 开畅活泼的性子,却出乎料想的, 这个小女孩竟是桩桩件件看得分外腐败。
管平波正想再靠近一点,密查一二动静。心想,如果闲话,大可不必理睬;如果旁的算计,就随机应变。因离的近,那跛子转过脸对丫头说话时,管平波好悬没吹出一声口哨,美人!连头带尾活了两辈子,头一回晓得甚么叫端倪如画!颀长的眼,好似含了两汪秋水,津润着人的内心。那份和顺温馨,更让人想搂入怀中,想要密切,又不敢冲犯。
练竹在床上展转反侧,把与管平波相处的点点滴滴剖开了揉碎了的想,直想到天明,都无个成果。若非无子,何至于本日?练竹悄悄叹口气,唤了一声珊瑚:“服侍我梳洗,预备待客。”
背面的官眷们都怕是自家的人,气喘吁吁的跟了来,见着眼熟,皆松了口气,又相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不起来是谁家的人。好半晌,程知州的太太才一拍脑门道:“我说是哪个,倒是我老胡涂了,连见过的人都不认得。这不是洪同知家的姨奶奶,倒是哪个?”
不待管平波答话,肖金桃已至跟前,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一叠声的问:“如何了?这是如何了?这是谁家的奶奶?”
管平波一个激灵,拔腿往前冲去救人,同时大喊:“快来人呐!客人落水了!”
看不着热烈,胡三娘气个倒仰,一甩帕子往三房去找侯翠羽说话。管平波不欲与人说家常理短,只换上了极新的大氅,往园中漫步消遣。
说毕又扑通跪下,冲着洪太太叩首:“太太!太太!你要为我做主啊!”
曲乐嬉闹声,跟着水波泛动,垂垂飘远。管平波俄然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寥寂。她单独一人在此,无亲无友,心中万般凌云壮志,无处可诉。因这份孤寂,亦因对畴昔的记念,管平波在梅园里低声唱起了多年前学的歌曲。在她穿越前,很多反动歌曲,已被年青人忘记。但是在军队里,那些自官方采风、由名师创作的典范,仿佛成为了传统。拉练的时候唱,歇息的时候唱,欢畅了唱,愁闷了更要宣泄普通的唱。宏亮的歌声与练习的标语,融入骨肉,成为了生射中的一部分。
女眷叽叽喳喳的赶来,踩在雪上的沙沙声刺激的美人抖如筛糠。她好似抓住了一根拯救的稻草,标致的凤眼望向管平波,声音因惊骇而断断续续,却固执的要求道:“奶奶,求你留下我,求你给我一条活路,我不想死!不想死!求你!求你!”
正在此时,先前被管平波踹进水里的丫头也被捞了上来。她本有水性,只夏季酷寒中,突然落水,惊吓之下胡乱扑腾,反倒离岸远了,故才救的有些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