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后娘[第1页/共3页]
窦向东并不急,这般表示他见的太多。朝廷昏庸败北,挣口吃食相称不易,他有钱,来示好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不急等账房,且晾上一晾。何况跑出去的强盗尚未追回,事分轻重缓急,他犯不着此时跟自家儿媳详谈。对肖金桃交代了几句,就大步流星的往外头查彻夜遇袭之事去了。
人一死,管平波甚么都往亲爹头上推。要晓得彼时不重女儿,亲爹是举人的,女儿一定识字。非得成了进士,做了官老爷,生的女儿方可读上几本《女四书》修修德。那些甚么吟诗作赋的才女,不是世代书香之家,便是高官显爵府上。管平波宿世被父母丢弃后,幼时照顾她的人便是中文系毕业,是以她通读过《四书五经》,固背不得原文,却大抵都有印象。再在此生时不时听管老爹读几句,她便趁机背了几句,时不时的抖落些,硬是把死了的管老爹包装成个怀才不遇的大才子。实际上管老爹熟谙的字够呛有管平波熟谙的多。
练竹忙站起来迎上前道:“你如何来了?”
哪知更欢畅的还在背面,练竹正要出工,窦宏朗满脸喜意的踏了出去,笑道:“你们可真会逛,叫我好找!”
练竹指着桌上一堆,一一报给窦宏朗,又笑道:“我本日可没带钱,只叫伴计往铺子里寻你讨,你可别认账,让人找到家里来。”
珊瑚待要推让,贝壳已一叠声应了好。雪雁眼睛垂了垂,这便是家下人都争着服侍正头娘子的原因了,管平波待她不成谓不好,可不当家也是没法。
练竹拉了拉窦宏朗的袖子,直走到街上才低声问道:“甚么功德?胜利这般模样!”
伴计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赶巧本日只要他在店里,这份大单归他一人的功绩,想着年下的水头,忍不住喜形于色。
窦宏朗不答,反问道:“你们买裘皮?买了些甚么呢?”
练竹的眼里满满都是怜悯, 弄的管平波都不美意义说方才她哭满是装的, 她也没甚读书人家的傲骨。管老爹不过是她嗲嗲活着时见着还算机警,送去镇上读了几年书, 好日掉队城做个账房甚么的。哪知镇上的私塾买卖不好,那先生见谁都哄人说“此子必成大器”,哄的家长们持续交钱读书。管老爹与管大伯的仇就是这般结下的。次后老爷子死了,再无人送管老爹学习, 恰刘大户家的老先存亡了, 管老爹补上。
管平波心中一跳,从九品,已经不止是士人,而是官人了。士人有一妻一妾,而妾,是良民……
练竹已看出窦宏朗必是遇着功德,笑个不住:“该死,谁让你招她。还不快替她买了,省的她真来闹我。”
当着世人,练竹脸顿时红了。窦宏朗大笑,指着管平波道:“小霸王,你才问你姐姐要了两三套衣裳?不像你的行事啊!来来,到我跟前撒个娇,我替你买一套狐狸皮的!”
管平波一抬下巴道:“我就没哭!”
人都死了,字也没能留下一张,往哪查证去?世人只会把守平波都读到四书了,字还不赖,且会算学会画图纸。巴州又不是江南那出门能撞才子的地儿。搁巴州,练竹与管平波都可叫才女了。女儿都如此才情,其父是多么的天人之姿?谁能想到管平波她是个穿的呢?还是将军与封疆大吏家的蜜斯穿的。只能说如此忽悠人的管平波,脸皮当真是厚的令人发指。
练竹替本身挑了几条狐狸皮,预备做件大毛衣裳,又替肖金桃选了套更好的。看了一回,笑道:“珊瑚也大了,很该购置些行头,你现穿的那件兔毛的与贝壳吧,我替你做件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