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玖回春花秋月[第1页/共4页]
公子不吃荤,姐儿们无趣,甩着帕子一摇一摆出来两个。门也懒得关,撅着臀儿去顶,顶不紧呀,那门缝内对酒谈笑的一幕不免就被故意人看去。
大张把礼盒提起来,走到门边,瞥见承担不知几时掉在地上,大哥的信笺半暴露来,页脚被风吹得扑扑响。左看右看没有人,只一抬小轿悠悠然拐去街角,便捡起来拍拍灰尘,挎在肩头上往船埠方向赶去……
李宝财看着那公子的背影,蹙眉应道:“哼,你倒是机警了一回。畴前每一趟钦差都是走过场了事,今次这端王铎乾却不好乱来。不过四十年纪,府上连个侧妃也没有,不贪不色油盐不进。只怕这回不抓个出头鸟,他便等闲不肯班师回京,就按你说的办就是。”
叉着腰,一双小鸡-眼把周遭左看右看,见那憨胖老头儿公然躲在堂子里探头探脑,气得杀将将扒开看客,冲上来掐着李宝财的耳朵就往外拎。
一腔浓浓思念又袭上庚武心头。
小黑正号召弟兄们抬着酒缸,见当日那一对落魄叔侄正抱着脑袋狼狈叫喊,不由对庚武叫道:“大哥快看,这不是前番那二个骗子?说甚么借大哥十两银子下船买衣裳,到了儿也不见他送返来,现在又招摇撞骗来了!该死被打!”
小黑应是。
“大人您这就傻了不是?皇上派了端王爷铎乾下来做钦差,那铎乾办事当真,您要不真抖出来几个,未免显得太对付。”榔头把花生盘子抢过来,敏捷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含混不清道:“漕台大人部下的是获咎不起,但这些盐客可没说不允您动。等他携货出了船埠,到时大人您再脱手,那便和疤脸没了干系。只要有抓人,端王爷就好归去复命,您也不消获咎漕台大人,分身其美不是?”
大半船老板身边都跟着个暖床的女人,弟兄们闻言便纷繁起哄道:“说的对极!那妞儿现在可舍不得咱大哥,看大哥一走把她小眼泪掉的,啧,帕子都遮不住红。也就是大哥心狠,换我可走不动路!”
这几日城中红醋大火,几位酱酒铺子老板暗中张望,前一二天撕不下脸皮,目前却终究各个忍不住打脸聘请。庚武便晓得买卖来了。
“酸的甜的各来几盒,都拣女人爱吃的买,给打包得都雅点儿!”大张一边说着一边讨银子。
庚武拱手承诺。
“老子?……我叫你还敢‘老子’!我叫你还敢‘老子’!”唐翠娥更加拎着他耳朵往回走,一边说一边用鞋拔子打脸。
“哟~~瞧这窝囊的~~~”一群姐儿们又是拍肩又是捶腿,笑得花枝乱颤。
庚武见唐翠娥只是贪婪地嗅着酒缸,不由谦恭笑道:“几缸红醋发的甚么横财?饶是这些日子免费放汤,也叫鄙人化出去很多本钱。这红醋原是上等青红酒所酵,不但驱寒祛邪,对妇人亦是上好的养身佳品,夫人如果喜好,无妨带两壶归去尝尝?”
大张一起去到谷记老铺门前,用长棍把承担在门叶子旁一撑,踅步走了出来:“老板,你这可有甚么好吃的糕点?”
雅间里走出来一名雅俊公子,凤眸薄唇,十八-九岁年纪,嫌恶地弹了弹衣裳上的胭脂红粉,勾唇嘲笑一声又踅回门去。
“得咧,大哥您就放心吧,小弟必然把您这封情书亲身奉上~!”弟兄们含混起哄,大张欢欢乐喜地去了。
“呱当——”李宝财本来听得津津有味,闻言手一抖,茶壶都来不及扶稳,从速撩开袍摆颠下楼去。
“嘶——”李宝财歪着脖子昂首一看,见庚武一袭墨色长袍凛冽立在路边,顿时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