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月倚深秋[第2页/共3页]

“记得，本日的功课还没做。”老者在车内悠悠说道。

老者也不答话，只用烟嘴在门把上一勾，便关了门。

“爷爷整日打脑袋，将孙儿打傻了，背死书已经不轻易啦。”林子里立即传来少年的回应，不过此次倒是在马车的另一侧。

老者拿烟杆往少年初上一敲，咚的一声响。少年吃疼，本能的跳了起来，脑袋撞在棚顶，又是咚的一响，他揉着脑袋呲牙咧嘴，嘟囔起来：“爷爷又打我，真是好没事理。每天呆在车里也是无聊，看我出去打个兔儿来吃。”

“狼！”少年低声道，“是高大的丛林狼，一公一母两只，另有三只幼狼。大抵是把老马当作猎物了。”

“不就是兔儿么，看我再打一只……”少年顿时有了精力，起家就要跳上马车。老者拿着烟杆在门框上一敲，少年悻悻然转头看了一眼，心不甘情不肯的倚回门边，盖上草帽假睡。

老者微微点头，笑道：“错是没错了，不过怕是在背死书吧。”

马车陈旧的木门俄然翻开，一个少年探出头，打望了马夫一眼，笑嘻嘻的说道：“金大叔，吃点东西吧。”

“不吃烤兔儿了？”老者笑道。

一侧的林子里，清楚的传来少年开朗的喊声：“爷爷说了，甲士也好，玄士也罢，战法与玄术便是其次，首要的是修心。修心第一步便是通达古今，以史为镜。小狼我日夜读书，不敢懒惰，这就听我一一道来。”

少年的声音时而在左边，时而在右边，字字清楚。背了一阵，少年忽地镇静嚎叫一声，随即便没了声气。

老者一捋长须，呵呵笑了起来，自语道：“三年了，这孩子还是没改得了骨子里那人性，我这小老儿可真是失利。”说完在烟嘴儿上嘬了一口，固然烟斗里还是没有半丝烟叶。

“如何了？”门内传来老者的声音。

吱呀……

少年拍了拍肚皮，笑嘻嘻的说道：“它不不利我不利，饿着肚子过夜可不是甚么功德。”

狂暴的秋风囊括着一望无边的丛林，漫天黄叶飞舞，六合暗淡，吼怒的风声好似无数猛鬼痛苦嚎叫。蜿蜒崎岖的山路上，两匹老马拉着一辆陈旧的马车，迎着冷风奋力前行。一名马夫倚在在门边，头戴广大的草帽，身披湿漉漉的蓑衣，怀中抱着一把古朴的长剑，不时微微昂首看看前路，暴露略显颓废的面庞和愁闷的双眼，随即便压下帽檐，再次垂下头去。

夜深了，风歇了，乌云退了，一轮明月高悬在苍茫的夜空之上，漫天繁星在月色中显得分外暗淡，独一几颗灿烂的明星还是闪烁。清冷的月光挥洒而下，映照着这个孤傲萧索的暮秋。

老者挑开窗帘，向后看了看，只见两只高大的丛林狼带着三只幼狼，渐渐地从草丛里走出，数量和少年说的涓滴不差。为首的公狼嗅了嗅带血的兔子，低低哭泣一声，叼起兔子，昂首看了渐行渐远的马车一眼，随后带着母狼与幼狼，隐没在丛林深处。

少年本是一脸等候，目不转睛的看着老者，听到这句话，顿时意兴阑珊，双手枕在脑后，今后一躺，大半个身子埋在草堆里，舔了舔虎牙，道：“出了紫竹林，过了清平县，如果没记错，还要过两个县才到近仙郡都城吧。那两匹老马年纪大了，也不知还要多少光阴，不如我替那老马去拉车吧。”

两匹马儿虽老，速率却涓滴不慢，可少年的声音一向在马车摆布，可见其速率之快，比起马儿也涓滴不差，喊话时毫无喘气之声，仿佛还不足力。老者声音不大，仿佛与少年面劈面扳谈普通，车外暴风吼怒，枯叶哗哗作响，而少年在林中却听得逼真，可见其耳目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