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子[第4页/共4页]

“是，你短长，明是非知恩仇，比我这冷血无私的婆娘好了不知多少倍。”杜三娘淡然道，“倒是甚么竹出甚么笋，像你那侠肝义胆的短折爹娘。”

点翠山贼窝被剿，众匪或死或囚，动静传返来后，全部南阳城都沸腾了起来。

李鸣珂站在他中间，隔了三步远的间隔，不言不语地看着，心下几度踌躇思忖，都化作了眼中打量。

“娘！”薛泓碧出言打断，“她承诺过决不在第三人面前谈起此事，也跟我们无冤无仇，求你放过她吧！”

薛泓碧只在襁褓里见过亲生父母，现在早已忘得干清干净，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杜三娘也从不肯说，他便只得了这么一个姓字和一套外功。

李鸣珂一愣，这玉佩是薛泓碧杀死二当家后从尸身身上搜出来的，本来她还犯嘀咕，现在细心一看，这玉佩雕工不佳，胜在玉料上乘，并且很有些年初了。

“性命跟糖不一样。”薛泓碧十指收紧，“糖少吃不吃都没干系，可儿如果死了就当真甚么都没了。”

这句话就像黄蜂尾后针，狠狠扎在薛泓碧心尖上。

“那块玉佩是刘家的传家宝，刘大伯活着时说过要把它给燕mm，可他尸身身上却找不到此物，想来就是被那贼匪拿去了。若非如此，刘家婶子早便带长幼投奔回娘家去，她留在南阳城就是想要亲眼看那伙贼人的了局，现在失物偿还，凶手伏法，总算能痛痛快快哭一场了。”这些事在薛泓碧内心憋了太久，他竹筒倒豆子般说完，这才昂首看向李鸣珂，二话不说抬手鞠躬，向她行了一礼。

何况李鸣珂是个美意的人，世上如她这般人本就未几，哪怕薛泓碧与她只相处了不到一天，也愿她长命百岁。

而后三天，杜三娘没再出门，薛泓碧也没有。

至于黄书……薛泓碧家里统共两个书厨，左边整齐放满他的诗书经义，右边胡乱堆放杜三娘的欢图话本，天理人欲，雅俗共赏，早就习觉得常了。

在妇人闻声出来之前，薛泓碧已经拉着李鸣珂快步分开了，隔着院墙只能听到那孩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风带走了这一声祝贺，也吹散了南阳城上空覆盖的阴云，晨光已露，日辉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