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林磐削竹[第1页/共2页]
小耗子连声赞叹他的刀好生锋利。
大暑以后,气候热得喧腾,六合之间成了大火炉,烤得人有气有力,接连着几场大雨后,暑气更甚。
林磐面色不悦道:“依着我看,你们是使唤她使唤惯了。”说动手中的竹枝重重一拍,竟裂为两半。
金不换很对劲,这些年她苦心运营,旨在能有本日名胜,不但客似云来,顶要紧的威名显赫,方能保住繁华。
说到最后,瞥了一眼春花,倒似责怪普通。
树荫里,摇着湘妃竹扇乘凉,吃着在井水里冰镇了一天的西瓜,一边指着花灯摇摆的万花楼,一边摆着龙门阵。
小耗子脸一板,正色道:“胡涂东西,给你银子办事,你倒想着剥削梯己,晓得你有孝心,但如果嬷嬷晓得了,吃鞭子事小,撵出去可就全没了。再者说,你哥哥我就缺这点银子使吗?若真是有这份孝心,好好把差事给我办好了,转头我赏你更好的差事。”
但是都比不上万花楼的势头,现在万花楼不得了,名头响绝秦淮两岸,客人源源不断,达官权贵也纡尊降贵,亲身来到万花楼探看。
每天朝晨阳亮光得晃眼,晒得地盘起卷,树叶打蔫,知了都躲在树叶前面惜了声,狗无精打采趴在树下吐舌头,青砖石上焦热烫脚,灼得烧心。
小耗子暗自迷惑,犹自笑道,“林公子,您这身气度倒像是承平名流。”
怕他不明白,又加了一句:“可不是我爱馋嘴,这是凤雏女人最爱的。”
每年六月十一,各家青楼都会来这里拜神,此时虽过六月十一,万花楼却因繁忙一向未得空来祭拜,拖到明天赋得空。
小耗子这才问道:“公子削竹管做甚么用?”
说来也怪,那天闯将出去的林公子,倒似迷上她似的,隔三岔五地来万花楼里,别人不要,非指春花不成。
白眉神是大名鼎鼎的管仲,东周各国期间,齐桓公的相国管仲,为了复兴齐国,所实施富国强兵政策之一,就是开设倡寮。
而后,诸世青楼女子都奉其为神,白眉神不但保佑青楼中人活着时候的生存,并且身后亦会收附灵魂,青楼女子抱病如果沉痾、暴疾或近时不能接客,或已靠近灭亡,都会被抬到这里,是为统统青楼女子最畏敬的神祇。
秦淮河边栉比鳞次的店铺几近都下了门板,街上没有人,一片死寂。
林磐穿了一身软滑的熟罗小褂,趿拉着鞋,靠在细藤软靠椅上正挽着袖子削竹管。
小耗子干咳一声,对他道:“还不从速去,我另有事去办。对了,如果路过玉华楼,买点杏仁露和萝卜丝饼返来。”
人刚到门口,还未及拍门,就闻声林磐在内里笑道:“小耗子,你明天又送甚么来了?”
提及那日豪奢令媛一夜,个个咂舌不已,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个个亲临在场。
小耗子暗自一惊,忙笑道:“林公子,刚传闻您来了,小的前来服侍您。”
小耗子揣摩不透,也就懒得再想,钱多不烧手,他在这里苦熬,被人指着笑骂“混蛋”,不就是图这些好处吗?
林磐觑了他一眼,手里不断,只着匕首悄悄一削,手中的竹枝立即两断。
门翻开了,春花接过茶,小耗子笑嘻嘻出来请了个安,又道:“刚沏了壶上等的黄山毛峰,给您尝尝看。”
一时青楼楚馆纷繁效仿万花楼近期时妆、饮食,连天香楼都偃旗息鼓,不再和万花楼公开叫板。
金蛋连声承诺,内心揣摩着小耗子这番话,到底摸不透。
小耗子有些好笑,却连声呵叱:“这点活都干不好!想当初,嬷嬷给我的银子只这一半,我还不是还是办成了,叫你采办货,那是汲引你,你如果不去,我叫其别人去。”说着要拿回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