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疑窦丛生[第1页/共3页]

“听木仁说那叫甚么鱼的女人就是江南口音，保不齐就是顺道劫了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进得帐来，正中的笼火已是乏尽，扑扑的柴灰上连点红星都不见。偌大的毡皮帐未笼住暖，却隔去了乌黑，案上一盏灯，恍恍一圈黄晕。账中无风，阴霾沉沉，让人不知觉便更寒上了几分。

“好！”

那钦搓搓手，目光在暗淡中寻见老六人仰靠在皋比帅椅中，双脚搭着案头，手中是惯玩的靴刀，一副架式落拓，却那眉头微蹙，面上也似如有所思。

赛罕摆摆手退去侍从，“我女人多了，一个个记，我叫得过来么？”

赛罕的意义是去掳掠，那钦没当即应，又嘬了一口酒，“喀勒一族为了守住这块处所，本身做的苦不说，鸡鸣狗盗之事也确是行了很多。可这么远的路，当真会为了一些财宝千里迢迢去与中原结仇？这不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么？”

“你女人？”那钦立即瞪了他一眼，“她既非喀勒族人，更非托瓦的妃子，怎的成了你的女人了？？”

那钦拽出腰间的酒袋嘬了一口，冰冷凉入口顷刻在胸中烫出一团火，好是痛快！“这可不易，六将军可贵自省一回！”

“哦？许是过冬屯很多？喀勒地偏，正处山坳口，雪季来得早、去得迟，据报他们一贯猎牧齐重，男女长幼大家都精于摆布，这个时候资产丰些也不敷为奇吧？”

“来，吃药。”那钦端着小汤碗轻声劝道。

那钦试了几次把汤勺搁到她口边，可那石刻普通的神采任是他这卤莽的草原男人也甚觉难堪。将药碗放在中间高几上，看着那眼睛，那钦考虑着她该是一点也不记得曾经了，此时提也实在不是时候，便道，“鄙人那钦，瓦剌汗右翼大将军麾下千户那颜。”

“我先不走，待审出端倪我也好归去复差。”

那钦微微皱了皱眉，将酒袋收好。这一猜，难道猜出一个好大的缺口？现在这态势，老六若尽管钻牛角、草木皆兵到处去寻可了不得。“依着你的意义，一支人马埋没在外，这几日畴昔，动静岂不早就漏了出去？”

“不成！”那钦从速起家拦，“将将灭族之灾，一旦逼反，冰天雪地，你如何清算？！”

赛罕并未马上应，那答案像是就在口边却又再三考虑，面上的色彩也越阴重起来， “我是想，或许，这支军队，我压根儿就没碰到。”

“那女人的名字叫雅予，今后休得乱叫。”

出得帐来，雪飘似停了，就了月光，营地里煞白透亮。这一早一晚都是个静，也可贵辨出某时某刻。那钦负了手一起往汗帐去，偶有卫兵巡查，俯身施礼，语声压得也似怕惊了待捕的兽。那钦摆摆手，也懒得应个声，心道，此人迟早跟着老六都得憋出弊端来。

“嗯。”赛罕一撩袍脚别在腰间，“五哥放心，不审，只录。从做饭的老妪到吃奶的娃娃，一个，一个把祖宗三代都给我扒拉清楚！”

毕竟是虚，那钦慌乱中仍然一手便能够将她制伏。汗和泪一颗一颗挂在冰冷惨白的脸颊上，晶莹剔透。暴怒与挣扎后，她仍然一点色彩都不见，眼睛枯绝，浮泛生硬，泪不像是哭出来，只空荡荡随便滚落，似风雨中格桑花寥落的瓣……

说出这一句，真不知是解了她的疑虑还是端端帮了倒忙，只目睹那绒绒的双睫遮拦了下来。

赛罕笑笑，刀入鞘，人坐起了身，“喀勒虽小，可当初估摸着少也有千余骑人马。可谁知真正能战的只一个保卫营，虽是一个个彪猛夺命，可毕竟数寡，全部吞下也不过一天的工夫。待到盘点部族，报上来的体例、文录都全，可盘点下来为何营盘与兵器、牲口、粮草却端端多出了这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