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页/共3页]

那钦走了，雅予，哭了……

闻言雅予并未惊奇，只是那日落日将尽、蒙蒙起了雨丝的景色俄然映在眼中，略潮了潮，低头佯作看那锦盒，见那盖上本来还嵌了一只丝线小袋，“这是甚么？”

“……多谢将军。只是，雅予自父母亡故、身陷囹圄那一日已然命休，人随何如而去，承不得将军厚爱，我……已然有了归处。”

她悄悄皱了皱鼻，没吭声。

看那惊奇的眼睛,她显是认出了盒中之物,可那小小慌乱的神采一晃而过,烛光里白净的脸庞又复之如初。

雅予噗嗤笑了，这细声软语倒真是像了那小丫头绵玉，这口气也实在是本身当初那不经事、读了几本书便人前矫饰的姿势。

天哪……

她好是心急讳饰，可等了一刻也不过是一句自欺欺人，那钦笑笑，“厚交不深，这些年都我于你都只是那一面的测度，可我，却还信得本身的眼力。若当真会‘从一而终’，你哑从何来？若当真再无旁骛，你又是如何开口说话？”

雅予一怔，苦笑笑，“将军笑话了。……从一而终，再无旁骛。”

那钦闻言哈哈大笑，“这可奇了！你中原就无有那捉襟费事却又爱捡择洁净之人？就无有那庸富俗贵却不识世面之人？如此就敢浑猜是‘客人’，幸而猜对了，不然，那‘陋屋未开、□未扫’给人听去怕是当你要邀人家去、惑而不解喽。”

这一回，她没有再推，谨慎地取下那小袋子悄悄翻开，原是一页书签模样的东西。取出来凑到烛灯旁，薄光透照，那脆脆的叶子清楚地曝着当初的纹路。

这些年畴昔，那一年……是本身率性出门，千里寻了爹娘去，怎能忘？这一刻，斑斑裂缝在面前，烛光里陈着当初的色彩、淡淡茶香，怎能不念那烟雨江南，旧好之时……

“雅予，”

“我本……偶然伤你。本日统统的心机都呈在此处，可你，恐仍然错会了我的意义。这些年，想你已然不觉秋冬，于我而言，你与这紫砂小壶，与这桐皮叶儿一样，是曾经刻下的印记，再从我内心抹不去。此生从未想到还能再见，那一日狼群中将你夺回，我只谢老天宠遇。看着你，说不想要，是假，不但想要，还想长相厮守……”话到此，他悄悄握拳掌控了喉中颤抖，“可我怎会不晓得那令媛难承一碎的事理？摔碎了，粘得再无缺也不能复之如初，我怎忍心亲手将你打碎？……到当时，我又该拿甚么来黏合你？”

“五将军……”

雅予一惊，从速辩白，“不，不，确是……确是真相。”

好久了，又听人如此唤她，只是这声音怎的如此沉甸甸？雅予昂首，向看他去，是这烛光太暗，还是这火苗点点跳动，他的眼中怎的模糊出让人如此揪心的目光？

“你付了整套茶具的银子，那掌柜的怎好全收下？只道这坏了不好再配就都包给我了。”

那钦悄悄吁出一口气，哑声道，“归处？你……是要跟老六？”

“傻丫头……”

语声沉沉，那心尖上的颤抖丝丝缕缕传到她耳中，传到那心伤之处，来不及躲闪。旧识的莽撞与今时的保护，不时候刻，如珍如玉；已然破裂的人一刻泪涌，紧紧咬牙，只任那心底的闸门翻开汹汹如潮……

“我……”

这一幕那钦早猜想在先,见她公然双睫一敛顺手要关上那锦盒,他手指悄悄一点将那盖子支住,“不认得了？”

“如果一日你当真成心于他，我毫不禁止，可此时，你内心有谁，作为男人，我拦不得，可作为兄长，我不准任何人靠近你、欺负你，特别是老六。今后有甚么话，尽管让老六来找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