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初愈之痛[第2页/共3页]
“仆人安设好女人就返回喀勒了。”
现在诺海儿那里听得进,一把甩开阿木尔,这几日她不知哭了多少回,现在正正对证上了“祸首祸手”又如何能不问个明白?
心慌庞杂的人再也辩白不清,当时的景象在脑中只要一片沽沽鲜红的血,尽力寻也寻不到他……可诺海儿的话又有哪一个字不真?他那样的技艺,就凭她如何能伤着他?她确是一刀又一刀扎了下去,扎得她虎口生疼,现在手上还留着那刀在骨肉中遇阻反回的力。那,那他岂不是……天哪!天哪……
“你是累晕畴昔的!”
“你宰过牛羊杀过鸡么?你晓得一刀扎进皮肉中去再拔//出来要多大的力道?一只剥了皮的羊,我用力捅也不过是七八刀就没了力量。那么一个大活人,你哪来的力量?整整扎了他六刀!”诺海儿喊着,满眼是泪,攥住雅予的手腕挥在她面前,“你看看,你看看!你把本身都伤了,得扎了多深、用了多大力!再多扎几刀,就你这点儿劲,会累死你的!”
气味俄然下沉,人眼看着就往下瘫。阿木尔立即扶住,“鱼儿女人!你别听她的,仆人好着呢!”
嗯?这是……甚么?这么近,暖暖的,腥腥的,像是奶香又像是肉香,呼哧呼哧的气味喷吐在她脸上,热热湿湿,小小的力。雅予强挣着渐渐展开眼睛,呀……面前好大,不,好小的一张脸,一张白净净、肥嘟嘟的小脸。现在那黑亮亮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因着惊奇略是伸开,搭拉着亮闪闪的小口水。
这……但是娘?是娘……是娘房里那只小炉在煮莲子甘草茶。娘,娘……干裂的唇动,直着脖子唤娘,嗓子里像是硌了好大一块,堵得酸疼。抬手去摸,手臂酸重,手腕一用力牵涉了虎口一阵扯破般钻心的疼,疼得雅予倒抽气、口鼻用力一吸……
这一声声诘责,有的话她不能答,有的话她答不出;这一桩桩隐情,有的她没推测,有的……她底子就不敢想……
他为何瞒她?又为何要骗她孩子死了?为何要激她、任她扎?
雅予一时怔也忘了疼,看着那一点点殷湿出来的血,脑筋里一片浑浊……右臂的酸痛俄然变得分外沉重,虎口处的伤也在发热、曲折,仿佛那狼头还卡在手中,面前忽地一片血红,天哪……
六刀!她整整扎了他六刀!他怎的还会不伤?!雅予翻开被子就要往外去,可不待分开床榻就被诺海儿一把摁住。
“我家将军究竟如何你了?你下这么狠的手!将军当初夺回你和小毛伊罕,可算得是拯救之恩?留下了命,还要养得活!你当这不敷月的娃娃好养?你当只我一个像养狼崽子似的给口吃的他就能长?你可晓得这小崽子下生就内里不敷?你可晓得东拖西拽的他早就着了寒气?光百日以内就病了多少回?又有几次是差点死畴昔?!将军不让奉告你,只说不准见。开方诊治,喂药喂奶,你当都是谁?整日抱着守着,你当又是谁?等你见了的时候只晓得崽子胖、崽子亲,只当是老天一场雪一场雨就给他浇大了,你怎的就能看不见小东西是如何往将军身上扑!你一负气,说走就走,仆人也不顾了,崽子也不要了!哼!谁奇怪你要!反正你养了几天??狼都比你有知己!”
“你浑撞甚么!将军若不是端端挺着让你扎,就凭你,如何近得他身?!”
“鱼儿女人,是让小东西吵醒了吧?” 炉边那男人起家走了过来,“身子可觉着好些?”
这一句问过来,心急如焚的雅予底子不知她意欲何为,只叫化般地看着她,只望能得着个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