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第3页/共4页]

“哎？九叔你如何来了？”子莫一起身，九叔便抓着她的肩膀前后瞧着，说道：“这是旧伤又犯了？在那里，是肩膀还是胸口的弩伤发作了？”说着，九叔竟然手忙脚乱得拉开她的衣衿想要去瞧。

“。。。。。。好。”九叔八岁便是那国子监的劣等生，这类小玩意，他实在看不出能让萧子莫如此一脸等候的启事在那里，不过，他还是点点头，与侄儿一同往栗水河边去了。

高湛横了她一眼，说人家对她和颜悦色的她便全然当别人是至心朋友了，这类性子，迟早是要亏损的。

看着子莫回身就要跑出营帐去，高湛一把把子莫拉了返来，看着那双未曾结了污垢染了灰尘的眼睛，笑着摇点头。百般滋味万种悲愁，他高湛是宿世欠了他的便让他这辈子还清了吧。

几个身穿皮草戴着皮帽的孩子，子在河面上追逐打闹，脚上绑着便宜的长长的木踏子，被别人的雪球击中了便停下来鸭子走般挪移几步，待重整旗鼓便又飞也似地用滑冰板在河面上快速挪动，手中还尽是大大小小的雪球，当作兵器，追击着小火伴们。

栗水支流已经是被冻得一动也不会动了，那里另有甚么洁净的水能饮用喂马的，因而段深让几个兵士在河中挖了些洞，取了冰块归去等化了就能用了。

子莫一看旁人有和她敬酒的，便像火烧屁股普通找了借口推委然后挪到别处坐。

“哦。。。我在江南的时候受的皮外伤还没有好，这不是赶路赶得辛苦，便又有些模糊作痛，就想起来吃药了。”

呵呵。。。。。。他这是在跟谁活力？他家长恭侄儿能有那般见着慕容冲貌美便动了倾慕之情的心机，他也不必这般生不如死憋着痴情几近发疯。

高湛的病多数是气急攻心，可偏那萧子莫又浑然不知。她感觉九叔叔不睬她，自是身材不适的原因，因而跟着段深去砸冰取水，一来给九叔煎药，二来给她自个儿煎药。。。。。。

他在前面便听到周遭的兵士和礼官们窃保私语，说是这两人领着迎亲步队一起前行，怪不得招了这草原上的胡匪一起。赶了一波，又来一簇，也不看看这北齐的两万雄师是不是茹素的，便全都仿佛闻着了腥味的猫儿，撵都撵不跑。

“夜深了，你也该回自个儿的营帐了。”九叔对慕容冲说。

高湛一向都被礼官们包抄着在马车里商讨嫁娶大礼的细节，待长广王殿下得空驾了马儿到步队前头找长恭，竟发明这漫天雪地当中，这绝代双骄倒真是相得益彰，相互辉映得连六合都全然落空色彩。素裹的连成一片的六合没有边界，只是无边伸展着，成为那双璧人的背景和烘托。

等子莫和高湛一同回营，已经是该吃晚餐的时候。

又赶上大雪封路，火线草原上均是没到了膝盖的积雪，因而安营扎寨，在栗水边迎亲步队修整三日。

“九叔，是累了吗？”子莫一动不敢动。

“恩。。。差未几。。。”子莫点点头。

萧子莫给炉子扇着火，等药咕咚咕咚得在内里渐渐沸腾。

不远处，慕容冲骑着骏马仿佛也是被凝固进了这个画面。

“呵呵，长恭如何这副模样了？”高湛拢拢子莫身上的披风，又伸手悄悄帮她抹掉了鼻尖眉梢挂着的晶莹的小雪粒，九叔行动轻柔至极，仿佛他指尖碰触的是世上最轻易破裂的希世珍奇。

“长恭。。。。。。”高湛的睫毛微微颤栗，流下的晶莹液体分不清是眉眼处的冰晶熔化的雪水还是他流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