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卖烟姑娘[第1页/共2页]

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让郝运听着很舒畅。但他不会抽烟，只好摇点头。

郝运走过马路，看到胡同口有个卖粽子的小摊，就畴昔买了两只，坐在摊边，一面吃一面想体例。没吃几口，郝运瞥眼看到有一对男女走出舞场，固然天已经黑下来，但舞场的霓虹灯太亮，还是看得很清楚，男的就是韩成，女的则就是刚才在台上唱歌的阿谁，化着盛饰，穿闪缎的紧身旗袍，胸大屁股翘，打扮得很妖艳。郝运立即不吃了，双眼紧盯着这两人。

“卷烟，”女孩边走边大声说，“各种卷烟，老刀骆驼哈德门！”她几次说着这几句话，郝运心想，看来这三种烟应当是这个期间中国最风行的，就像当代人多数都抽玉溪、爱喜和芙蓉王之类。

郝运笑了：“我底子不会抽烟。”

“新到的老刀，大哥你看！”女孩从托盘中拿起一包卷烟来，“别的处所你都买不到，大哥你看上去就是常常买好烟的人，就买一包行吗？”

韩成和那女人并没开车，而是沿着路边往前走去，两人明显很密切，韩成紧紧搂着那女人的腰肢，时不时还把手移下去，捏一把女人的屁股。郝运赶紧悄悄走了马路，刚走到一半时，韩成转头朝身后看，吓得郝运赶紧回身，假装今后走。出了几步以后再悄悄转头，躲在电线杆前面，看到韩成仿佛很警悟，边走边今后成心偶然地看上一眼，也不晓得在看甚么。

“给我两盒骆驼吧，”郝运晓得这类骆驼是英国货，今后或许用得上。从内兜中找钱，最低面值也是两角的，就拿出一张递给她。女孩四周看看，想找处所换钱，郝运说：“不消找了。”

女孩颠末郝运身边，看到坐在屋前吃粽子的郝运，就说：“大哥，买包烟吧。”

没体例，郝运只好放弃跟踪，好不轻易探听出韩成在哪儿，如果被发明那就是前功尽弃。他又回到胡同口坐在路边，持续吃粽子。坐的位置刚好能看到斜劈面“红玫瑰舞场”里的舞台，又换了个唱歌的女子，长相看不清，但一样也烫着发，穿戴都雅的旗袍。歌是一首接一首地换，但没有一首是郝运听过的，既没有《夜上海》也没有《天涯歌女》，更没有《舞女泪》。郝运渐渐地吃着粽子，大脑一片空缺，直到现在，他也没看破这个天下到底是实际的还是虚幻的。郝运念大学的时候，物理课曾经换过两位教员，此二人设法完整分歧，一个是爱因斯坦的果断支撑者，信赖相对论，也信赖光阴能够停止乃至倒流；而另一个却相反，以为时候是单向的，最多只是无穷靠近停滞，而不会发展，就算有，那也会激发庞大的灾害，有能够会毁灭全部地球。

有个十几岁的女孩走过来，双手端着一个木托盘，托盘前面的摆布两角连着一根绳索，挂在女孩的脖子后，托盘里放满各种卷烟。下午郝运在去奉天驿之前，就在一个老头手里买过卷烟，也是用的这类木托盘，倒是跟在电影中没甚么两样。这女孩长相挺都雅，就是有些肥胖，脸上没甚么肉，头发也有些篷乱，穿红色短褂，黑裤子和黑布鞋，衣裤上有好几块补丁。

女孩有些绝望，但又说：“你必定会抽烟，是不是嫌我的烟不真啊？大哥你放心，我包管这包烟是真货，要不如许吧，你先翻开抽一根，如果感觉不是真的，就不给钱！”郝运发笑，心想那年代就有先尝后买的倾销手腕了，卷烟是一次性封口的，拆开抽过不买，这包烟还如何卖？明摆着是“君子倾销法”，佩服。他刚要说真不会抽烟，但不晓得为甚么，当看到这女孩陈旧的衣服时，心想，这应当是民国期间典范的贫民，这个期间的中国贫民非常多，刚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中摆脱出来，不穷才怪。郝运感觉，在大街冷巷端个木托盘卖卷烟，应当是实在生存无着才如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