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这样也好[第1页/共3页]

司马如眉宇之间神采如凝，向来清澈的眸子如被覆上了一层浅雾，自她那头及腰的长发上缓缓滑过，再落在她的脸上，与女子冷冽如冰的眸光铿然相撞。

手臂一痛，部下的行动便一滞，一滞间，四周刀光如潮流涌来，她决然弃了大氅，抓过两把长刀，她的眼里看不到人，只看到一道道血光，对她而言，这些活生生的人就是将死的尸身，不是他们亡，便是她死。

长刀脱手而出，被大氅紧紧绞住，如一只加长的手臂，在楚清欢的挥动下划过抢先一排兵士的胸口，血溅三尺。

容颜清绝，乌发三千，固然浑身血迹，衣衫破坏，但那一眼回眸之下的冷傲，倒是这满室的灯光亦是黯然。

楚清欢在他几步远停下，并没有出声打搅。

一袭轻袍裘衣的男人并没有如平常般靠坐的软榻上，而是少有地坐在案桌后提笔讲明公文，墨发轻垂，手执玉毫，那只比玉还要白上几分的手握笔文雅，行云流利，男人神情温馨，唇边抿出柔嫩的弧度，容颜如玉，在暖色的光芒下构成一副喧闹动听的画。

“你就没有想过，我或许是至心跟随于你？”

子时已过，司马如的帅帐还是灯火未熄，楚清欢身披大氅徐行走来，北风过，她低咳了几声，缠绵的风寒还是未去。

她双唇一抿，一个大步上前欲将那茶盏捞在手里，但是下一刻，她突然今后一仰，几个快速后翻退离原地，而茶盏所落的位置，厚厚的织锦地毯被锋利的刀刃一剖为二，刀光雪亮，毫不顾恤，如果她行动稍慢，被一分为二的就是她。

手中的刀垂垂变得沉重，身材的力量敏捷流失，眼梢里，一道雪亮光芒从斜侧里掠来，她偏头一避，刀锋擦着她的鬓发扫过，几根发丝悠悠飘落，发带一松，满头青丝顿时倾泄如瀑。

除了留下两万人马留守大营外，其他雄师全数前去泯江平原布阵，占有最无益的地形，前引后拢，伸开大口等候最微弱的敌手到来。

“开端的时候，我想看看你到底是谁。”他一如以往与她谈天普通，温文得如同面对多大哥友，“厥后我想，或许我能够信赖你……但是，我身为一军主帅，那些将士都跟从我多年，我毕竟不敢拿他们的性命作赌。”

在一室沉寂中，楚清欢缓缓挺直脊背，将贴在脸颊的发丝拂于身后，脚下的地毯被血渗入，一踩便是一个深深的血坑，她在这片惊奇的目光当中，回身。

顷刻，烁烁光影交叉成一片，无数利刃分歧对准了包抄圈中的那人，密密匝匝，如大水，如旋涡，而她是即将被这大水旋涡淹没的一叶孤舟。

方才还氛围安好的大帐，转眼间，便是剑拔弩张，刀剑相向。

一旁的任海连连点头，即便亲眼所见，亲耳所听，他也不肯意信赖这是真的。

“嗯。”司马如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对此并没有多大的不测，光影中眼眸清透似玉，轻声说了句，“脱手吧。”

“我能了解。”她回应得沉着淡然。

同时调兵一万前去泯江堰门，连夜赶工，尽力完成最后一道工事。

站在司马如身边的任海骇怪地张了嘴，究竟上，统统人都为之一怔。

她勾起淡淡一抹笑，未达眼底：“公然，你向来都没有信赖过我。”

“有些公文需求批阅，晚了些，不过也快好了。”司马如手中公文合起，放在中间一摞叠放整齐的公文上，然后含笑问道，“你呢？明日还要上阵，该早些歇息。”

“我？”楚清欢低低一笑，却看着他不语，好久，道，“我想委曲殿下一晚，并借帅印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