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张酒鬼家[第2页/共3页]

几句话轻描淡写，张如画将手上编好的竹筐往身后一扔，伴着几声咳嗽，继而又拾起几条竹篾，周而复始地反复着她非常熟谙的行动。

“对了，你爹失落是如何回事啊？”

“我思疑他和盗画案有关，你身份便利，能够用张酒鬼欠你家酒钱为借口上门。”

夏林蝉一步子蹦到墙边，身材力行地回绝着，脸也由绿转红，活脱脱一个开了瓢的小西瓜。

——恰是失落的张酒鬼家。

说着，张如画的目光在床前俩颗差点要贴到一起的脑袋之间游移着。

瞅着夏林蝉称薪而爨,数粒乃炊的抠门模样，沈晏清可贵起了与她较量的兴趣，顺带申明真正来意。

沈晏清用手悄悄展开，一幅幅铺在床板上。

一个三十出头却未挽发的女人，正低着头，坐在竹凳上编织着竹篾，她身后堆满了几十个竹筐。

“……那你跟着又算甚么？”总算听明白的夏林蝉反问道。

沈晏清与夏林蝉异口同声，语气中毫不粉饰欣喜之意。

“仿佛叫……公孙睿。”

他为先帝所绘的《阳帝大宴群臣图》更是斥地了“淡墨皴染，浓墨醒破”的新技法，深受先皇与明帝的爱好，明帝乃至将其挂于龙塌之上，以供日日抚玩。上行而下效之，引无数名流大师竞相追捧，一幅墨宝令媛难求。

“几个月前，我爹仿了幅画，转手寄卖书画馆，被丹青阁的人信觉得真地买走，还大张旗鼓地献给王爷。成果王爷一眼认出是假货，丹青斋颜面大失，清查到我爹，不但要回了银子，还抄了他的摊子，以后也到处作对。而我爹失落没两天，丹青斋也个人出城踏青了，事有蹊跷，定有甚么关联。”

坊间传闻，说三十年前，张鸿远之妻难产，单独生下张如画后放手人寰，张如画也因难产之故，左腿残疾。而本该伴随娘俩摆布的张鸿远，却在老婆分娩之际，外出游乐作画，三月后乃归。蒙受打击的张鸿远而后日日买醉，便有了“张酒鬼”这个外号。

“公孙睿？！”

还是沈晏清灵敏，一问直切关键：“你爹仿得是哪位大师的画？”

沈晏清却无动于衷，盯了会儿床面，半晌才开口：“春宫就不必了，我们只要这几幅假货，能够的话……另有这方砚台。”

夏林蝉尽力忽视女人不天然曲折的左腿，把视野落在她尽是老茧却矫捷飞舞的手上。

…………………………………………………………

“这画得不是挺好的嘛，为甚么会卖不出去？”

此人是张酒鬼的女儿——张如画。

得令的夏林蝉当即奔出房门，通了一大口气。深思着这活儿五两太便宜沈晏清了，得加钱。

而一旁的沈晏清则淡定很多，于满纸的情天孽海间，面色无波地一幅幅筛查寻觅《阳帝大宴群臣图》。只在翻到一幅《温泉戏水图》时，手上略作停顿，余光扫到夏林蝉的局促，这才认识到了甚么。

现在时隔三十年，女儿痨病缠身，张鸿远再度用一样的借口离家。这必定戳中了张如画悠长以来内心最深的惊骇——她会被再度丢弃。

“张女人妙技术啊！竹筐编得甚是精美！”

“啊？”

“品玩山川花鸟画的，都图个讲究，纸墨用料得金贵上乘，不然仿得再真也登不下台面。上回我爹可贵下血本购买纸墨，做了幅假货画，成果钱没赚到，还惹了一身费事咳咳咳……还不如用料随便，几笔勾就的陋春宫图薄利多销……”

“这要从一幅假货画提及。”

夏林蝉身处此中，面对着一屋子巫云楚雨、颠鸾倒凤的春宫图，别扭地两眼都不晓得要往哪儿看，只得抬头望向缺瓦漏风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