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张酒鬼家[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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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画得不是挺好的嘛，为甚么会卖不出去？”

方才夏林蝉和沈晏清上门冒充讨酒债，张如画也无多想，便让他们进屋随便拿画抵债。

此人是张酒鬼的女儿——张如画。

“你们也喜好公孙睿的画吗？我爹仿过很多，要的话，你们都拿走吧！归正卖不出去，也是一叠废纸。”

这二者之别，不啻天渊，但夏林蝉还是斟字酌句地发问。

听闻假货一词，夏林蝉瞳孔一缩，回过甚，和屋内同时看过来的沈晏清对视了一眼。

陋室空堂，衰草枯杨，波折上颓墙。

“仿佛叫……公孙睿。”

扫了眼着破败萧瑟的前院，夏林蝉压下悲天悯人的情感，撩起长衫的下摆，坐在了张酒鬼屋子的门槛上，与屋外的张如画面对着面，抓着话茬开端探听。

情感俄然冲动的张如画忍不住狠恶咳了起来，手中的竹篾也随之颤抖着。

得令的夏林蝉当即奔出房门，通了一大口气。深思着这活儿五两太便宜沈晏清了，得加钱。

情感逐步稳定下来的张如画，声音规复了之前的安静，手上的竹筐逐步成型，但话中的信息量却让夏林蝉目瞪舌僵，眨巴着俩大眼睛，半晌没缓过神来。

丹青斋，是连水城的一个传授誊写与作画的私塾。上到先生，下到后辈，无不出自名公巨卿。此中十名先生因其书画成就，被尊称为“丹青十杰”。

他为先帝所绘的《阳帝大宴群臣图》更是斥地了“淡墨皴染，浓墨醒破”的新技法，深受先皇与明帝的爱好，明帝乃至将其挂于龙塌之上，以供日日抚玩。上行而下效之，引无数名流大师竞相追捧，一幅墨宝令媛难求。

“这……顶多算离家出走，不算失落吧？”

画纸久未见光，梅干菜似地卷着。

“熟能生巧罢了。我爹画画赚的钱大半都拿去买醉了，总得有人补助家用。我一个从藐视春宫图长大的跛脚女人，也不成能找到好夫家。现在爹又失落，更得靠本身了，咳咳咳……”

“……那你跟着又算甚么？”总算听明白的夏林蝉反问道。

“一会儿，你陪我去一趟张酒鬼家。”

沈晏清与夏林蝉异口同声，语气中毫不粉饰欣喜之意。

而一旁的沈晏清则淡定很多，于满纸的情天孽海间，面色无波地一幅幅筛查寻觅《阳帝大宴群臣图》。只在翻到一幅《温泉戏水图》时，手上略作停顿，余光扫到夏林蝉的局促，这才认识到了甚么。

“你爹和丹青斋有甚么恩仇吗？为甚么以为是丹青斋干的？”

“啊？”

“这要从一幅假货画提及。”

“……”

一个三十出头却未挽发的女人，正低着头，坐在竹凳上编织着竹篾，她身后堆满了几十个竹筐。

此画界奇才，却于两年后突患重疾，与世长辞。

瞅着夏林蝉称薪而爨,数粒乃炊的抠门模样，沈晏清可贵起了与她较量的兴趣，顺带申明真正来意。

几句话轻描淡写，张如画将手上编好的竹筐往身后一扔，伴着几声咳嗽，继而又拾起几条竹篾，周而复始地反复着她非常熟谙的行动。

还是沈晏清灵敏，一问直切关键：“你爹仿得是哪位大师的画？”

夏林蝉一步子蹦到墙边，身材力行地回绝着，脸也由绿转红，活脱脱一个开了瓢的小西瓜。

——恰是失落的张酒鬼家。

“这些够抵他欠的酒钱了吗？不敷的话，另有几幅男风龙阳图……”

“啊？”

屋外，传来一阵嗤笑，但笑中又夹着几声咳嗽。

“对了，你爹失落是如何回事啊？”

弯了弯干裂的嘴角，张如画扯出个带血的苦笑，从桌上拿来两块长条鹅卵石与一块被墨染到看不出本质的砚台作为镇纸，压住几幅画翘起的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