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第2页/共3页]

【心胸天下，便不该过于看重一人之得失，心无挂碍方为王者】么？

顾崖生的声音更加痛苦不堪，近乎崩溃。

“……不会，真是如此，不过是换了个笼子呆着，留着这里和去其他处所并没有甚么辨别。”

他的确未曾扯谎。

想来也是，自从他入住后宫，本来另有几清楚主气度风采的李承桐倒是完整走向了出错的深渊，愈发昏庸无道，那些有识之士忧国忧民之下应当恨他入骨，巴不得他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乃至死了也是一了百了。在这类心机下，会挑选和顾崖生一道合作倒也不是奇怪的事情。

如果真正被他闻声了——

长安何意，此句何意，这个天下上再也不会有人晓得。

“记得长苼你曾经和我说过一个故事，说是一个痴人费经心机在后院种得梧桐木，终究引得凤凰看重。凤凰但是神鸟，非梧不栖，非澧不饮，他得了凤凰以后，夙夜难眠，就担忧着凤凰哪一日不满他的对待，展翅高飞，空留他一人。思来想去，他悄悄做出了个决定，要伐了那梧桐木，造出足以登天的梯子，赠那凤凰满天星斗。成果，等那棵梧桐木倒下的时候，凤凰便一点都不沉沦地拜别，没有半点逗留的志愿。”

他只是在可惜，为甚么不能让这时候再长些，再长些，长到他能跟他一同走完。

悄悄卧于床榻之上，满头青丝尽化霜雪，脸上也不免刻上光阴遗留陈迹，却仍然显得温文淡然的男人看着跪坐在床头，神采阴沉得几近要滴出水的另一名男人，不由含笑出声。

年纪愈大，脾气反而愈发暴躁打动的顾崖生狠狠攥住顾长离枯瘦惨白的手腕，却又竭力节制着不至于伤到对方，眼底闪动着择人欲噬的暗光。

崖生但笑不语，并未作答。

“长苼，你想要甚么？繁华繁华，锦衣玉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感受都不是你想要的。”

直到半晌过后，崖生方才豁然一笑，说道，“如果我当上了天子，长苼还会同我一起走么？”

“因为不需求。”

“那崖生便代我去看。”

“痴人老是说着痴话。”

他的这些思路怅恨，顾长离已经无缘得知，后者的思路正在飘远，渐起像是已经离开了老朽的躯壳，深深望向了这片六合。

“是个同被我杀掉的阿谁‘亲信’一样，自作聪明的家伙。”

是夜，顾长离留书一封于洛丹宫，其人不见踪迹，飘然无迹。

再略微想想发明他没了踪迹后的李承桐会是如何一副模样，饶是心冷如顾长离，也忍不住想为对方点一根蜡烛。

不过顾长离可不是那种会照顾别人表情而委曲本身的老好人，或者说他绝对是截然相反的那一类人，有了胜利安然分开的体例，思前顾后反而会华侈良机，恰宜当机立断。

顾长离沉默半晌，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微小得几不成闻。

“像你的亲信？”

顾长离思忖半晌，这才恍然大悟。

把茶杯悄悄往桌上一放，顾长离不假辞色地说。

“狗屁的彼苍垂怜。”

顾长离此话一出，场面不成制止地冷了半晌。

顾长离反手重拍崖生的手背，表示他稍稍放松，不必如此打动。

“如果彼苍真正垂怜，现在又如何会让你躺在这里……明显，还没有达到目标地不是么？”

他行过无数的处所，看过无数的风景，流云变更，花着花落，却始终没有见到最驰念最巴望的故里。

“不过也是多亏他的原因，这番行动顺利很多。”

“对我来讲，已经充足了。”

——时隔多年的豆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