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王爷与婢女(十)[第2页/共3页]
但是她却仿佛笑开了,胆儿也大了,俄然伸手抽走了他的书,抱在怀里退开几步,看他微微崩裂的冷脸,脸上笑容不减一毫,将书摆回墙边的书架上,回身便朝外头走了。
“我不需人照顾。”
阮墨也不管他情愿不肯意了,忙到桌前倒了杯温水,跑到床沿,一手端着给他喝,一手帮他抚背,隔了好一会儿才垂垂平复下来。
真的。
不知是否错觉,现在阮墨瞧着他脸上的神采,只觉恍若负气的孩童般,少了些冷然,却多了几分……老练,不由得扬唇笑了笑,屈肘托着下巴问他:“王爷是在担忧我抱病吗?”
闻言,阮墨“噗嗤”地笑了出来:“王爷不是说不需人照顾?如何现在又要我服侍了?”
这话并非头一回听了,她也不跟他强来,停在原地,轻声问:“我不过来,谁照顾你?”
独留她在身后,听了他张口便骂的嘴里可贵的奖饰,生生愣了半晌。
他自但是然收回击,淡淡道:“沾了灰。”
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然他与她尚且算不上伉俪,何故令她心甘甘心留在府里,乃嫡亲身照顾身染恶症的他?如果与那些下人普通,图他今后病愈的一份恩赏,大可找一处地儿住得远远的,静待动静便好,何必事无大小、亲力亲为服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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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
进屋时,单逸尘正靠在床头看书,像是有些心不在焉,闻见声响便微微抬开端来,目光落在那道白裙素净的身影上,眸色微黯,低声喝止了她靠近的脚步:“不是让你无事便莫要过来吗?”
时而在梦中对他笑靥如花,时而在榻边轻吹药汁,喂入他的口中。
可“顾”字还未说出口,身材便如同要辩驳他的话般,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直把那张白净的脸庞咳得微微涨红。
他出来时恰撞见立足看戏的阮墨,吹着胡子“哼”了一声:“如何,又见不得我骂人了?”
瑞王身染时疫的动静传出后,百姓一片哗然,皇被骗即派了两名太医前去王府看诊,但因为都城内疫病的环境一样不容悲观,太病院实在分不出人手,且府里另有位经历老道的老大夫,故太医来了三两回便不再来了。
“……王爷?”她下认识摸了摸被他触碰的处所,心下一动,却不明以是。
阮墨知他说得不错,却还是忍不住道:“那起码也能帮衬着些啊……”
时而抚过他的侧脸,偷偷地在上面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明知此情此景不过是梦,心头的悸动却非常逼真。
说罢,头也不回,先行走进了芙蕖苑。
时近傍晚,阮墨才乘着马车回到王府,管家在门前迎她入内,受王爷之命卖力护送的许晁跳上马,跟在背面进了府。
这段光阴神智不甚腐败,昏昏沉沉,时梦时醒,几近辨不清虚幻与实际,可不管在哪一边,他总能轻而易举捕获到她的身影。
他冷冷地辩驳:“汤药只可起防备之效,你若靠得过近,岂知不会染上?”
除了管家、老大夫、许晁与她外,留在王府的人统共不过十数人,贴身奉侍的重责天然由她亲身包办。每日一早,她要前去都城各个疫病重灾区,以瑞王的名义分拨药材和粥水。回府后,换身洁净衣裳,喝了老大夫配制的防备抱病的药汁,又到芙蕖苑那儿服侍他用膳饮药。因着别人尚在发热,不能用热水沐浴,晚间她还得给他擦擦身,待他睡下后,才气够到外间安息几个时候。
“哦。”阮墨应道。
“我说你啊,”老大夫却点头打断,眯着那双老眼睨她,“昨儿不是才闻声那小寺人偷偷说你好话,今儿我骂他两句,你不觉痛快,还帮着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