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将军与琴妓(九)[第1页/共3页]
然对方有备而来,现身的仇敌越来越多,他不但要护住身先人,还需对付对方的进犯,分|身乏术。如此遁藏并非良策,终究只会拖死两人,他当机立断,腾身跃起,一脚狠踹上马屁,待马儿嘶鸣着带人疾走而去,立即拔剑出鞘,回身迎击欺身而来的仇敌。
有一人,即使他于世人前无情,仍愿捐躯为他。
已经来不及出声提示了,阮墨当即伸臂环上他的颈项,上身刚一起来,顿时一僵,还未喘口气,又一道骨肉翻滚的剧痛深切左臂,疼得她几近昏畴昔,几乎摔上马。
鼻间飘来淡淡的血腥味,指尖触及之处亦有光滑黏稠之感,她晓得他必定负伤了,可现在,除了冒死赶回他们的阵营,根本分不出一刻来措置,不然若再有追兵赶上,结果只会更糟。
被唤作“樊哥”的人叫樊玉,原是安插在将军府通报动静的特工,任务是从单逸尘那儿知悉大南军的起兵时候,以便提早做好筹办。但返来的樊玉同时带来了另一则动静――单将军金屋藏娇,并建议他的头领将那位娇女人劫来,以作威胁单逸尘的利器。
若他这么做了,接下来的作战打算便会通盘打乱,必须颠覆重来。
身为将军,他背负的不但仅是一人的性命,而是全军千万人的性命,他不成能豪情用事地罔顾他们的安危,更不成能做出粉碎大局之举,伤害他背后的大北国。
她骂过他混蛋,她也在恶梦时依靠过他。
看着她汗湿的小脸还是皱着,下唇咬得伤痕累累,单逸尘只感觉,身上的伤口如针扎般难受,心头却如刀割般疼痛。
就连今晚,他大可领兵偷袭敌虎帐区,将阮墨毫发无损救出来。
军大夫一骨碌爬起来跪在他面前,不住叩首:“将军,这……军中麻药用尽,还在配制,阮女人伤势太重,不消麻药,恐怕受不住啊……”
耳畔吼怒的风声比方才更加迅猛,刮得她脸上生疼,双眼干涩得几近睁不开,她咬紧牙关,一起往幽深的密林飞奔,终究在将至末路之时,等来了胜利脱身的男人。
毫不踌躇。
单逸尘似有所觉,然得空顾及,几个兵士瞥见将军返来了,立马放行,随即瞥见背面有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手里握着一张弓,跌跌撞撞走出密林。
她曾为他夜夜操琴,她曾对他笑靥如花。
单逸尘垂眸,深深地看着她,看着这个竟情愿为他捐躯的女人,内心似是有甚么喷涌而出,掩蔽于底的某种豪情,亦垂垂了了起来了。
从开端驰念她的那一刻,便应明白,他喜好上这个女人了。
是箭!
没有麻药,他们不敢冒然拔箭,只得临时为她止血,又喂她服下金贵的保命丹,忙活了一个多时候,才满头盗汗地退出营帐。
余生为誓。
阮墨,若你此番无事,我必好好待你。
随即十数人敏捷分分开来,此中三人搭上弓箭,其他人手按长剑,别离藏身树后。
“樊哥,他们真的会来吗?”蒲伏于草丛当中的刀疤大汉,压着声音问身边的人。
“以是?等她的血流光了再脱手?”他气极,忍不住又踹了军大夫一脚,腿上的伤口火辣辣疼着,也恍若未觉,“保不住命,你便人头落地。”
乌云蔽月,黑夜如墨般浓厚,袒护了暗藏于密林当中的几道身影。
一室喧闹。
营帐内烛火透明,腥甜的血腥味充满着每一个角落。
但他不能。
单逸尘伤势不重,多是些不及关键的皮外伤,不耐地催促大夫包扎过后,便直接披上外袍走入内间,一眼瞥见榻上昏死畴昔的阮墨,顿时呼吸一窒,心口模糊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