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军与琴妓(四)[第1页/共3页]
真不知怎会有人如此能睡?
她并不晓得,他要她坐的位置,刚好是她看不见他,而他却能清楚瞥见她的处所,在他未入眠前,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看在眼里。
她仓猝回身,扑通跪在了将军面前:“奴婢有错,没能把阮女人喊起来……”
大夫只消一眼便看出有何非常了,不自发转头瞄了身后的男人一眼,却见将军也正面无神采望着他,赶紧收回视野,假装心无旁骛地给女人察看伤势。
他瞥见女人的小脸上湿漉漉的水痕,便觉心烦,明显是她不听话私行闯出去,不但吵醒了他,还被他逮着了,也不知到底委曲个甚么劲儿,当即神采更沉了:“答复我。”
待小丫环下去了,单逸尘负手踱至窗前,将两扇窗推至最开,炽白的日光毫无隔绝地照进房内,也透过薄薄的床幔,打在了熟睡的人儿身上。
不过……这女人在他的榻上,倒是睡得挺宽解的?
垂首当真操琴的模样,不满地翻白眼的模样,趁着一曲结束打哈欠的模样,悄悄朝他的方向张望的模样……
前半声是吓出来的惊呼,后半声是生生痛得尖叫。
“为何。”
“还不起来,需求我请吗?”他一听那哼哼唧唧的哭声,内心头就难受,说不清是烦躁抑或是旁的甚么,总之只想让她快些出去,别在他面前哭。
风俗使然,问诊定是要先评脉,他跪坐下来,伸手,岂料才刚触到那只纤细的手腕,未曾吭声的女人俄然痛呼一声,嗓音沙哑,略带哭腔:“轻、轻点儿……”
阮墨也一语不发地躺在榻上,一抽一抽地吸着鼻子。
哼,本是睡着了,被她这么一闯,他便又醒过来了。
沈叔依他端方管束得严,府里没有一个不尽责的下人,要怪只能是阮墨睡得太死,像猪似的喊不醒,才直到这会儿还躺在他的床榻上。
单逸尘拧眉看了她一会儿,半晌,算是信赖了她的话,终究大发慈悲松开了她的手,从她身上退开,坐在床沿,一语不发地望着某处。
阿谁男人并未转头,沉沉“嗯”了一声,又重新规复了沉默。
哎,像她如许的人啊,天生没有做贼的胆儿。
瞧着外边天儿都快亮了,床上的人还没有动静,单逸尘起家走畴昔,筹算喊人起来回本身的屋去。
“不是我,是她。”
以是,等她终究摸到床沿时,生硬的右手都已经规复坚固了,反手一摸,倒是背上出了一身盗汗。
单逸尘被她叫得眉头紧皱,却全然没有松开她的意义,一手制住她的手,紧紧压住她的身子,盯着她皱在一起的小脸,目光凛冽:“出去做甚么?”
……是真困了吧?
……不成能。
小丫环内心可急了,又碍着她手上有伤,不敢用力去摇人,还踌躇着该不该持续叫的时候,身后却响起一道降寒微冷的声音:“还没醒?”
“我……我弹累了……就想看看……将军是……是否入眠……”
“……添一份碗筷。”
阮墨艰巨地摸黑前行,因着对房间格式不甚熟谙,恐怕碰倒甚么,只能极慢极慢地腾挪着,并且毕竟不是做心安理得的事,总归是有几用心虚,闻声半点儿声音都得惊奇不定半天。
实话说,他当时虽有起床气,也愤怒于她的不守端方,但明智尚存,只想问个清楚,再略施小惩,并非成心伤她至此,所使力道也不过五六成,岂料……
垂垂地,他仿佛风俗了每夜入眠前,都会悄悄地看她一会儿。
他们将军真是不懂怜香惜玉,怎的……将人家女人的手都给折了呢?觉得是虎帐里那些把受伤当用饭一样平常的老迈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