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去赴赏菊会[第1页/共3页]

到底对着的是当朝宰辅，荣乐等虽猎奇，却不能失礼，客气地请程平坐了，又说了仆人家该说的客气话。

程平含笑听陆允明在这里讲“文以载道”――他是这类主张倒也不奇特，他一向是个实际的人，又有点呆板……

“程相。”陆允明笑着与她答礼。

虽大唐开放，却也有男女大妨，普通都是男仆人接待官客，女仆人接待堂客的，程平此言不过是个面子话。

驸马薛勖亲身欢迎程平。这位老驸马约莫四十余岁的模样, 是个长相儒雅、举止萧洒的大叔。

前面郎君们正在亭子里作诗，见薛勖和程平来了，便都起家，又请他们评一评。薛勖当然风雅，文采却普通，程黎明经出身，作诗的本领更菜，但两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对此，程平倒也有些预感，上前持重严厉地给公主们施礼。

肃贞大长公主笑道：“我只道陆相公已经算年青的了，谁想到程相更年青。当代贤士有十二岁拜相的，我们现在的宰相们啊，也不遑多让。”

薛勖虽无实职, 身上却有二品建国郡公的爵位，程平先向他施礼。

小郎君们领头的是王仆射之子。小王郎君对程平见礼道：“杜工部言，‘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刚才程相又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敢问程相，是读书更首要些，还是行路更首要些？”

陆允明、程平互看一眼，估计是淄青军那边有信儿了。

对陆允明，众高门士族的小郎君们较着更热忱佩服些。陆允明入了座，世人就有把议题报上的，陆允明看程平一眼，笑道：“程相所言极是。文辞字句，艺也；感悟品德，实也。若无实，文辞再美，毕竟只是虚言……”

对程平这类文学创作要有糊口经历做根柢的观点，薛勖亦点头，“程相公此言精到得很。”

薛勖托住她的臂，笑道：“相公能来，给小园增色很多。”

听了他们的自我先容或者薛勖举荐，程平笑着点头，有的能把他们与朝中某张老脸对应起来，便赞一句“郎君风仪轩轩，颇类令尊”之类的客气。

程平有千年的沉淀在，随口说便是高屋建瓴的话：“作诗作词还是要因时因事有感而发才好，若只以西风、东篱乃至金玉香冷之类词句堆砌，即使精美，到底落了下乘。”程平又鼓励他们，“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郎君们芳华幼年，要多读书，多出去逛逛，多做些实事，于宦路过济又益，于诗文亦无益。”

安阳浅笑，眼睛里却有些惊奇，不知如何的，似从这位程相身上看到些陆郎的影子――约莫他们这些权臣气度上都有些类似吧？

陆允明来了？程平坏心肠想，他过春秋了吧？约莫也是长公主给开的后门？

她平常不是官服便是士子白袍，本日却着一件蓝色锦衣，头上不戴幞头，而以碧玉冠束发。可贵见她鲜衣华服的模样，陆允明面前一亮，我的阿平真是面庞明朗、气度高华。

程平看手里公主府送来的帖子, 略有踌躇。

程平浅笑道：“长公主谬赞。”

程平在内心埋汰陆允明呆板，众士子却感觉陆相与程相所言，很有相通之处，两位政见反面，没想到于诗文之道，倒是相合的。

荣乐大长公主代表的是闲散而高贵的宗室力量……还是去吧，没甚么风险, 也算修个善缘。

薛勖适时地插了两句话，氛围便圆了返来，然后薛勖便带程平出来。薛勖不便代寿康报歉，便笑着亲身带她去赏菊，因为有这个茬儿，程平倒不好说走了。

世人眼神乱飞，看程相这神采说法，与陆相之间实在不像水深炽热的模样，但又传闻两人在朝上针锋相对……又传闻，陆相多年不赴这赏菊嘉会了，如何的本年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