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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齐的军队已经在钱唐城外盘桓两日。自三月间西齐七王爷苻铮带领二十万精兵挥师南下, 一月之间势如破竹, 一日取广陵, 两日破京口, 四月初已经逼近都城。
人都道那日钱唐城破,苻铮突入皇城,见到的只是后主谢昀和谢灿的尸身。
谢灿想到了晋安行宫。
入夜以后,长公主谢灿一层一层地换上火红的宫装,细细清算衣带,然后坐到镜前,将一头如云的乌发尽数盘起,连鬓角的碎发也用头油沾了,缀上珠翠。
但无人晓得,从那日起,七王爷苻铮府上多了一个没驰名字的侍姬。
左手边一个虬须大汉回声出列:“末将在!”
利剑蓦地出鞘。
谢灿踏上殿中高台, 在王座中间站定,大声发问:“来者是何人?”
使臣皱着眉头,持续说:“但是这钱唐城只剩下不到三千的禁卫军,城外是我国的二十万精兵,长公主您……”莫不是女人家不识数么?
使臣奋力将目光从她那张夺目的容颜上挪开,低头恭敬道:“这也是为越国国君好。”北方诸城皆已经投降,钱唐城沦陷是局势所趋。“不如开城投降,还能免于伤亡……”
“越主如何说?”
苻铮寂然坐下,感喟一声:“烺之公然还是这般固执性子,刚者易折!刚者易折!”他细细地抚摩动手中已经被捏得极其潮湿的军令牌,终究下定决计,“罢了,明日天亮,建议总攻。西路副将听令!”
齐国使臣在正殿当中,本来恭恭敬敬低着的头,拱手站着, 但是看到来者是一个女子,脸上的神采不由有些鄙夷。
他在心中暗诽,这越国皇室早就全数逃到晋安去了,阖宫高高攀留下个皇子和公主,那皇子仓促即位,还真当本身是越国真天子了不成?
她看了一眼天气,东方既白,宫墙外已经响起金戈之声。
东越的雨向来细碎,但是此次却越下越大, 冲刷着城外已经陈腐的血迹。
谢昀扶着她登上鎏金王座,为她斟上一杯宫中佳酿。金镶玉樽中酒液摇摆,将烛光反射到她的眸中。白日里她刚在此处冲动地斥责了齐国来使,现在端坐在这里听着内里的雨声,反而感觉安静。
越国暮春的雨夜真是美啊……凄凄婉婉,像是江南十万亡灵在低吟浅唱,谢灿仿佛从殿外淅沥雨声入耳到了本身的生命在缓缓流逝。
谢昀走到她身边,看她的娇颜,亦是笑着说:“我们阿灿很美。”说着,替她冠上九凤衔珠的公主朝冠。
后主谢昀身着一袭云纹号衣,金线绣制的软底靴走在绵密的地毯上无声无息。宫中只剩下他们两人,偌大的越宫仿若一座鬼城。
“贵爵之礼?”谢灿的声音冷冽,在空荡荡的大厅当中掷地有声:“我堂堂越国的国君,怎能屈居贵爵之位!该当以国君之礼相待!”
齐人残暴,丹徒是沿江诸城中独一一座没有惨遭屠城的都会。
午后,雨仍未停,帐中水气升腾,潮得苻铮浑身难受。
“越主誓死不降!火线中路刘将军问何时策动攻城?”
她只晓得齐军断了丹徒水源,没有粮草,城中住民还能支撑几日,但是没有水,大师就都活不下去了。
使臣抬开端,他惊骇得看着谢灿从迤逦的裙裾旁抽出一柄短剑,寒光一闪,直直指向他,吓得他从速发展两步,神采发白。方才他只重视了这位越国长公主夺民气魄的容颜,却没重视到她手中竟然藏着一把佩剑。
面前的阿谁小丫头电影,不过十四五岁年纪,长公主的架子摆起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
使臣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灿手中利剑,不敢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