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折柳 （一 下）[第2页/共3页]

“哪个筹办跳火了。我正筹办把他烧成灰，偏巧你就到了！”没等郝老刀持续描述，持续诘问，人群中立即又响起一声锋利的辩驳。

二当家薛颂想了想，慎重点头。招手叫过来几名亲信小头子，命其带领各自麾下的弟兄到城西探路。待统统都安排利落了，又将目光转回张金称，看着对方的眼睛，低声建议：“官军想偷袭我们，估计是没希冀了。但我们也没机遇趁其安身未稳之时打他个措手不及。天亮后，还是大当家带主力保护着老弱和辎重先撤吧。我带领本寨弟兄断后就行。归正能拖住他们一会儿便是一会儿，实在打不过，大不了我学九当家，把馆陶县全给点了。烧死这群王八蛋！”

他带着几十名亲信沿着官道一向向火场近前闯，接连冲过了两层不大不小的厨子，才于一处低洼处看到了十几名惶恐失措的小喽啰。大伙团团将杜鹃围在中间，死活不肯让开通道。而一贯固执的七当家却像疯了般，抱着程名振的“尸身”，大步向火势最旺处冲……

“愿与大当家同生共死！”一干大小头子将刀抽出来，高高地举向天空。

“五当家，五当家返来了！”

众寨主听三当家如此一说，心中不觉凛然生寒。远处的厨子固然烤红了半边天，但总有燃烧的时候。届时数以万计身披铁甲的大隋精骑踏着余烬杀过来，大半还持着木棒做兵器的喽啰们又能抵当多久？所谓断后，不过是以少部分人的死，给大多数人缔造逃命机遇罢了。不管现存的六个寨主中哪个留下，其结局相差都不会太大！

“让开，让开，腾开一个宽广的处所！”五当家郝老刀一边用腿节制住坐骑，一边大声呵叱。“驼子呢，从速让老驼子过来看看。九当家另有气儿，从速想体例救他！”

“马队如何，大不了一命换一命。九当家能豁出去，我们也能豁出去！”夙来不参与批示的六当家孙驼子一边咳嗽，一边嚷嚷。

;目送郝老刀的背影在浓烟中消逝，张金称渐渐回身，先向弟兄们扫视了一圈，然后冲二当家薛颂号令道：“我看一时半会儿敌军也过不了火场。你派些邃密的弟兄穿到城西去，尝尝运河上的冰冻得健壮不健壮。如果到天明时七当家和九当家两个还没返来，你就带着辎重和老弱先撤过运河。我留在此地替你断后！”

说到这，头一低，楞楞地流下两行泪来，把被烟熏黑的小脸儿硬生生冲出两条白线。

“是，是，我到的不是时候，行不可！”郝老刀向来不跟女人普通见地，笑呵呵地回应。

半晌以后，大小喽啰们在城东摆开步地，筹办跟前来征剿的官军决一死战。北风吼怒，黑夜里却看不见仇敌，只看到大大小小的火堆儿在城外数里处星斗一样伸展。单论任何一处厨子都不算旺，数万个火堆儿连接起来，饶是铁甲金刚试图从中穿过，恐怕也少不得烤成锡酒壶了！

“老五在哪找到的他？”趁着杜氏父女在中间混闹的工夫，张金称将郝老刀拉到身边，抬高了声音扣问。

“不如全留下赌一把。官军又没长着三头六臂！”看不惯几个寨主那满脸悲壮的模样，新来的八当家卢方元大声提示。“九当家这把火烧红了半边天，说不定把官军已经烧得哭爹喊娘了。等厨子一小，我们立即杀畴昔。还不必然谁输谁赢呢！”

见到此景，众寨主都猜想程名振能够小命不保。忍不住点头感喟。杜疤瘌却不甘心好不轻易钓到手的半子就这么没了，用力推了推五当家郝老刀，低声求肯道：“老五，你能不能派些人手去找找鹃子，好歹她叫过你一声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