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顾 ( 三 上)[第2页/共3页]
话音掉队,四周的人才蓦地想起半个月前林县令试图在公堂大将程名振当庭打死的事情来。不觉对少年人的气度大为叹服。固然张金称攻打馆陶,是借着给程名振伸冤的灯号。但是,灾害幸存下来的百姓们却没有像少年人本身猜想的那样,把家破人亡的帐全算到他的头上。百姓们还记得上回张金称打来时,是谁带着乡勇第一个冲上了城头。也还记得全县官吏吓得畏畏缩缩时,是谁主动请缨,想方设法骗走了张金称。
人证、物证俱在,贾捕头无从狡赖,只得俯认罪。他麾下的几个当过衙役的弟子却你向我身上推,我向你身上攀扯,都试图把之前高低勾搭,为祸乡里的罪过安到别人头上。关头时候,坐在主簿位置上的薛二当家出马,把衙门里的那些弯弯道道,毫不客气地揭了开来。张金称闻听后暴怒,从公堂上丢下火签,给了几个本来专门打别人**的衙役们每人五十大板。喽啰们立即冲上去,拖着几个衙役到大街上,一5、一十,结健结实地打足了数。把几个不利蛋打得哭爹喊娘,那些大着胆量前来告状的苦主,却个个看得扬眉吐气。
朴实的人群中,爱也简朴,恨也简朴。
“把狗男女绑上石头,沉到运河里边去!”
“张大当家这案子断得公允!”观完了行刑,很多百姓兀自不肯散去,三三两两地聚在北风中群情。
案子整整审了一天,到了掌灯非常,薛二当家才有机遇停下笔。这林县令在馆陶为官一任出头,没工夫造福一方,欺诈讹诈,巧取豪夺的事情却干了很多。更有些收受贿赂,倒置吵嘴的手腕,连张金称大贼头听了,都气得连拍桌子。
七八颗血淋淋的脑袋砍下来。不管是告状和把在门缝后偷看无不叹服。更有些痛恨压抑久了的人,在自家屋子里焚香祷告,落泪无声。
“能不明察秋毫么?衙门里的董主簿都主动站出来揭了。姓林的每年收多少好处,断多少冤枉官司,他还不是都在中间看着!”也有人不平气,小声跟大伙嘀咕。他如许说,倒不是因为感觉林县令死得冤枉,而是感觉张金称不该放过了林县令的亲信董主簿。馆陶县谁不晓得,这两人穿的是一条腿的裤子。林县令所做的诸多恶事,过半都是董主簿帮手出的主张。
到了第二天鞠问林县令的时候,前来告状的苦主一下子就多了起来。遵循尊老敬贤原则,张金称呼令年纪大的喊冤优先,磨难深的告状随后。由二当家薛颂带着纸笔,顺次记录大伙的委曲。
米、衣服、家具。如许的流寇,就带上了传说中几分“侠士”的味道。是以,馆陶县的长幼爷们内心固然惊骇,固然利诱,却对张家军的一举一动都生了兴趣。冰冷且暗中的乱世中,张金称这些较着带有拉拢人情意味的善举,让他们模糊看到了一丝人道的暖和。固然,这份暖和如秋夜里的萤火虫尾巴一样微小。
张金称坐县衙,要鞠问馆陶县本来的县太老爷、周庄主和贾捕头!准予被官府欺负过的人前去控告,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动静在百姓中不胫而走,惊掉一地下巴。吃惊归吃惊,但是谁也不敢笑这个动静怪诞。城破已经三天了,血腥味道在氛围中仍然没有散去。城门正上方的土墙上,整整齐齐地挂着三溜人脑袋。张大当家派人贴布告说,是这些无耻之徒冒充张家军在城中杀人放火,伤及无辜。以是把他们砍了向百姓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