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旦夕惊变(3)[第1页/共5页]

她低首用膳，乌黑的发遮住脸庞，却暴露颈后一抹莹润玉色。展昭移开目光，心中却渐渐柔嫩下来，轻声道：“端木是我的朋友。”

展昭俄然退了一步，神采有点发白：“是她本日里返来讲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阿弥几近快落空耐烦，里间终究传来端木翠安静的声音：“让他出去。”

展昭不语，忽地运起内力，一字一句，即便在这暴风残虐的夜里，也字字清楚。

擦身而过期，风舞起裘氅扣领处结带上的玉铃铛，清脆的响音被风搅散，回回旋旋，煞是好听。

顿了顿又向那女婢道：“将军已歇下了，我将食盒放在餐案上，彻夜不消收回，你且下去吧。”

“展大哥，”阿弥鼓足勇气，“再过几天，端木营中会有一桩丧事，你晓得吗？”

帘幕放下，下摆处尚悠悠晃摆，旗穆衣罗俄然站起家来，几步抢到案边，颤抖着抓起阿弥方才解下的裘氅，纤长玉指死死攥着精密毛边，洁白玉齿深深堕入下唇中，手上却没半分游移，极快地将裘氅套到身上。

“将军口中的机遇，对展昭而言，比甚么都首要，还请将军不吝一言。”

“……是。”

端木翠笑笑：“都是大话，我从未到过宣平，也不晓得甚么冥道，我只记得西岐。”

展昭浅笑：“不是殷商，也不是武王，那以后朝代更替，帝王轮转，数都数不清。”

端木翠浅笑：“那你坐下说。”

阿弥踌躇了一下，没敢跟出来。

端木翠并不看他，只是入迷盯住鼎中透出的袅娜羹雾：“展昭，半夜求见，所为何来？”

“展昭求见端木将军。”

阿弥猝不及防，硬生生刹住脚步，待看清说话之人时，惊得几近说不出话来：“旗穆女人……你、你好了？”

阿弥徐行畴昔，伸手抚了抚她垂在肩上的头发，柔声道：“你这两日好些了吗？”

“如果攻取崇城得利，将军三今后就会大婚，我想……”

那女婢应一声，起家帮阿弥掀帘，旗穆衣罗侧了侧身，从她的角度，恰能看到阿弥到军帐的这一段。

“这里另有哪位将军？”阿弥奇特，“天然是我家女人了。”

一边说着，一边围住裘氅，吃紧追了出去。

帐外风声还是，军帐的幕壁被吹得表里震颤，帐内倒是另一个天下。可贵如此平和暖和，豆羹的香气袅袅如雾，透过这雾气看端木翠，端倪一时清楚一时恍惚，明知她不是要找的人，心中却并不绝望。相反地，俄然感觉这端木将军，也是一个亲热的朋友，能够毫无承担地同她说说话、饮饮茶。

“将军？”展昭心中格登一声，打断阿弥的话，“哪位将军？”

保卫不觉转头多看了一眼，只是他迟了一步，只看到帐帘掀落间的窈窕身形。

说话间，她移去餐鼎的盖子，低首闻了闻，顺手拿起餐盒里搁着的调羹，想了想又问展昭：“你用膳了吗？”

“就是……嫁娶之喜。”阿弥双颊发烫，“展大哥，我同女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一向想着，如果能跟女人同时婚嫁……”

阿弥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女人，怎生这么快？本来不是说了攻陷崇城以后再结婚的吗？”

“机遇偶合罢了。”

展昭一颗心蓦地沉下去，顿了一顿，俄然笑了：“半夜求见，所为何来？端木从不如许发言。”

展昭还未至帐前便被保卫拦下，对峙当中，阿弥吃紧奔过来，扣领结带上的玉铃铛叮叮作响：“展大哥，方才我出来看过，将军已经歇下了。”

说话间才看到旗穆衣罗，这些日子，旗穆衣罗不言不语，温馨地伸直在角落里，恍惚至即将融入背景当中，阿弥常常会忽视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