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温孤苇余(3)[第1页/共5页]

“读过啊？”公孙策煞有介事，“那么你对刘安的《淮南子》如何看？有人以为其偏道家，有人又感觉应列入杂家，你如何想？”

如果我说，三人各自为战的主场，以展昭卖力的地头最为古板、有趣、无牵挂，会不会被一干等候着看到展昭在冥道中大展神威的看客们给拍死？

试想想，鬼差不敢近他的身，还不由得他爱如何挥洒如何挥洒？巨阙出鞘，剑锋过处，所向披靡，直如砍瓜切菜普通。

端木翠眉头微微蹙起，以手结印，正要再施神行符咒，俄然咦了一声，硬生生刹住脚步。

“你读过书没有？”

公孙策及时刹住了话头，急道：“那我们来讲说展保护和端木女人！”

“《主术训》里说‘国之以是存者，仁义是也’，尊仁义为存国之本，此前大人与我谈起时深觉得然，想必你也是附和的。”

展昭的目光在通报出怜悯的同时，也明显白白明示出绝无半分筹议余地的对峙。

接下来，公孙策又兴趣勃勃地与信蝶停止了《把论篇》及《泰族篇》的切磋——当然还是双方面的切磋——再然后，信蝶估计是忍无可忍了，终究扇动翅膀向殿门外飞去，很有壮烈到黄鹤一去不复返的气度。

公孙策感喟：“话不能这么说，最中心的岔道你没有出来过，谁晓得温孤苇余在内里搞甚么花样？里头没准有更短长的妖兽，说不定就有专门吃曙光的。”

“偶然候我想着，人仙相恋也不是没有先例，人间乞巧岂不就是为了牛郎织女？只是一年才见一次，过分分歧道理……”

究竟上，我敢跟你包管，信蝶不但动了，并且是不耐烦地转了个身——在此趁便攻讦一下端木女人，如果你给公孙先生的不是一只信蝶，而是个信猴甚么的，公孙先生现上面对的应当就是信猴的屁股——那么他就会及时发明信蝶对《淮南子》没甚么兴趣，进而早些结束这烦复而又无聊的学术对话。

两人这边一说话，公孙策也从发怔当中反应过来，忽地想起甚么，向端木翠道：“端木女人，你晚间帮我写的符咒，能写在你本身身上吗？”

话音未落，就见数点曙光自她袖上起来，慵慵懒懒，与信蝶会于中道。过了一会儿，曙光不见，两只信蝶却通体散出光来，晶莹剔透，直如明灯。

端木翠点头：“那符咒是庇护凡人免受鬼差伤害的，于我没甚么用。”

第一盏七星灯已经燃焰，看来，展昭那头，是交上手了。

展昭抽脱手来，顺手将她垂落的发丝拂到耳后，浅笑道：“你倒是不嫌累。”

不错，没有目炫，右首边最末的一具尸首，首尾处的槐油灯高耸地冒出赤红色的火焰。火苗四下跃动，赤色直直映入公孙策的眼眸深处。

曙光归毕，端木翠思忖半晌，伸脱手指隔空向着展昭和公孙策袖上各比划了一回，顿了一顿，自两人袖上各自翩翩飞下一只胡蝶来。展昭心中一热，只觉分外亲热，脱口道：“信蝶！”

“公孙先生，曙光现于那边，冥道便在那里显形。待会儿我们地点的位置，就是冥道入口。展昭胜利放归灵魂以后，这些人首尾处的七星灯会自行燃起火焰，届时鬼差追魂而至，会想方设法灭灯。我已在灯上设下符咒，他们没法近前打翻油灯。最要防四个鬼差聚在一起吹灯，是为‘四周阴风’，灯灭人死，最是凶恶，牢记。”

未几时，曙光抢先恐后，渐次回归，一粒粒微渺曙光，在半空中划过一道道极细的光痕，愈是近前愈是莹亮，随便附着于端木翠衣袂之上，起偃无序，明灭不定。昏黄光影流转之下，端木翠的样貌忽而了了忽而恍惚，一时观之可亲，一时却又冷淡陌生。展昭俄然生出空落之感，只觉六合特别阔大，余一颗心飘飘零荡，高低摆布茫然摸索，长年累月也触不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