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恶疾(2)[第2页/共5页]

天子此言，不啻于判了宣平极刑。

“老臣觉得，”庞太师往前一步，双手向着八贤王微微一拱，“八王爷体恤百姓，用心良苦，然济之以医，起不了治本断根之效。”

一股寡淡的悲惨况味在包拯的胸臆之间满盈，口中出现苦涩的意味来。

展昭转头看了看惊魂甫定的公孙策。

天下只是赵氏腕边的一局棋，舍车保帅合情公道，宣平这颗棋子只能悄无声气地退场。

展昭不答，忽地竖指嘘了一声，猫下腰向外走了几步，自腰囊中取出几块碎银子，先向较远处扔了一块，另一块却扔在身前几步处。

此是后话，暂过不表。

“展保护，”公孙策忙迎上去，同时伸手指向核心，“那是？”

临时，这些个慌到手忙脚乱的兵卫们是顾不上去给庞太师解惑了。

目睹那女子距城墙不远，一个巡卫急中生智，将手中火把往城墙上直甩畴昔。就听轰的一声，烈焰扬起，那些不及躲开的巡卫们被热浪袭到，鬼哭狼嚎之声不断于耳。

接下来，该名兵卫便开端了血脉贲张的月下寻银之旅，旅途以被人点中睡穴拖进林中脱掉盔甲解下腰刀而告终。

“穿墙而过，穿墙而过，你们如何不说钻地里去了呢？说是钻地我还更信些，江湖上现放着彻地鼠的例子。”越说越气，伸手指向城墙，“既然钻畴昔了，如何连个洞都没？你们倒是钻给我瞧瞧！”

距城三里处随机挖设尖刀圈套，上掩浮土枯草，插羽翎为记。

想想又觉不该该——展昭夙来周到谨慎、思虑全面，断不会如此冒然莽撞。激起这般大阵仗的人，若非莽撞到了顶点，便必然是自视甚高，不将这十里枷栏路障放在眼里。

庞太师傻眼了。

宣平核心火起的时候，公孙策正在不远处的密林深处倚着马车辕啃着带来的干馍馍，忽见火光冲天，惊得浑身一激灵，顺手把馍馍塞到一边吭哧吭哧喷白气的辕马嘴里。

公孙策不由自主地惊出一身盗汗。

因为，右首边数里之遥，忽地火把憧憧扰攘有声，有沉不住气的敲起了示警的铜锣，另有猫在木瞭台上猫得发慌的弓箭手，嗖嗖嗖地直放连环箭。

半晌，城外才传来庞太师气急废弛的叫骂声。

“八王爷，”庞太师面上现出倨傲之色来，“刚才王爷也听到宣平县令所言，疾疫来势汹汹，昨日还无恙的青壮，第二日便口生恶疮体上流脓，身子弱的挨不过当晚，身子壮些的也就三五白天。不知疫起那边，和疫者相处过的会死，深处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令媛蜜斯竟也接连死了几个……依我看，这宣平早已到处流毒，留它不得。”

才刚往下走了一段，展昭的身子突然停下，扬手表示公孙策止步。

“你站不站住？”

“留它不得是甚么意义？”一贯儒雅有礼的八贤王现出喜色来，“依太师的意义，是要一把火烧了宣平，不管城中苍存亡活？”

包拯沉默着，不知该说些甚么。

在城楼之上稍事歇息，俯瞰全城，偌大宣平，竟无一家举火，透出一股子说不出的死寂诡异。

“莫不是……展保护被发明了？”

难不成，城中之人，都已经……死了？

“哦？”天子的身子微微前倾，语意中终究有了一丝起伏，“太师之意？”

包拯不答，却转向公孙策：“公孙先生……”

眼看快到五里枷栏处，喊话的工具也随之窜改。

现在想来，归程中的踌躇是多么好笑，看轻了展昭，也看轻了公孙策。